巍巍高原茫茫雪海,古老的王国依山而建固若金汤,叛贼联合外邦的兵马在城下安营扎寨了数月,却迟迟攻破不下,看着几百米高的城墙他们想了个损招,让山脚下的百姓身背巨石修建塔楼,待到塔楼与城池齐高之时就一攻而破了,虽然一时半儿塔楼修不到城墙的高度,可耐不住敌军的心里战术。
所有的百姓成了奴役,在城墙下被无情的鞭笞,背上的肌肤为背巨石整块的滑落,血淋淋的背部可见森然的白骨,无论男女老少全都无一幸免,听着城下日复一日的哀嚎声,城内的王公贵族终是不忍,打开城门,拿着王宫内的奇珍异宝走下了城池投降。
可战场哪有人性可言,野蛮的敌军疯涌进来,将城内所有的男人屠杀殆尽,公主贵女他们倒是起了玩心,都说这些尊贵的女人都是一朵朵玫瑰花,那他们就要看看这么些玫瑰花是怎么绽放的,从高墙上一个一个的把她们推下去,听着若瑶惊恐的嘶喊他们笑得更开心了,她终是成了城下的一滩血泼,一朵绽放的玫瑰…
她闭不了双眼,周围都是兵荒马乱,无数人的哀嚎,她疼呀,她的夫君不是说好了会来救她的吗。
那女子额头上戴的不正是那红色的额饰吗?
“娘子,你怎么啦。”
“娘子,可是哪里难受?”
清风明月二人察觉到了若瑶的异样搂住她,焦急地询问。
“无事,我只是有些累了。”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指心若瑶努力让自己定住心神。
见此状况,领了彩头,清风明月便护着若瑶赶紧离开了铺子,去了画舫上。
裕兴行的画舫是一艘两层的豪华画舫,画舫上还有配备着二司二局,做茶水果子饭菜的丫鬟婆子,船夫小厮一应俱全。
若瑶是不晕船的,吃了些果子,喝了点热茶在美人椅上休息片刻也就缓过来了。
打开木盒,拿起刚才赢得的彩头,那是一串红色宝石串成的额饰,上面还点缀着玛瑙彩石,拿在手上是冰凉的触感,若瑶看了许久,让清风拿来一面镜子给自己带上。
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若瑶呆住了,仿佛梦里的那个女子的模样此刻和自己重叠在了一起。
她有些害怕,害怕那感觉再让自己难受,从她记事起这样的痛苦已有十余载,若瑶是个自私的人,她其实并不共情那女子,至多为她惋惜罢了,可是这样的痛苦一次又一次的重复,她真的已经麻木厌烦了,甚至恨上了那些梦,和梦里的所有人或事,她现在过得很幸福,她讨厌那梦魇老是来打扰她。
阿娘说,人过得顺遂了,就会原谅以往所有的不如意,若瑶觉得自己当下就是如此吧,她有阿爹阿娘,还有林君尧,真的很辛福,真是她的上一世又如何呢,过往的就过去吧。
或许直面痛苦,更能让自己放下呢?
“娘子很适合红色,带上真好看,仿佛就是为娘子量身打造的一样。主君见了定然是挪不开眼了。”明月觉得这额饰和娘子今天这身衣服真配。
“是呢,东洵国的女子不常带额饰,娘子带上倒是别有一番异域风情。”清风也夸赞。
“你们两嘴巴和抹了蜜一样。”若瑶笑笑,不过她还真想让林君尧看看,他定然会一直呆呆的看她心里超级欢喜,面上却不表漏半分,克己复礼,老爱装了。
门外的小厮进来一行礼:“娘子们快些出去把,咱们的画舫到了是河中央了,马上就要放烟花了。”
若瑶的阴郁一扫而散,提着裙子出门厢房,往二楼的甲板上走去。
湖面十分开阔,若瑶的画舫停在了朱雀南楼下的湖面上,整个湖面停满了大大小小的船只,若瑶一看很巧,旁边画舫上的人就是方才南来北方铺子里那赢得小金猪的张氏兄妹。
湖面上每艘船都张灯结彩,从高处看下去,如同祈愿的河花灯一样漂浮在河面上,把石楠河点缀得美不甚收。
朱雀南楼上,一群穿着华服的官员簇拥着一玄紫色蟒袍的男子凭栏而立。
眺眼望去,远处是半个蓉城的夜景,今夜万家灯火通明,近处是石楠河的美景,湖面泛起的微风吹向高楼处的那紫衣人衣诀翩翩,他那狭长微眯的双眸,有着睥睨天下的霸气。
“这···这是刺史周大人呀,三哥你看,他居然站在那紫衣人的后面。”
张娘子在甲板上惊呼出声,声音大的隔壁画舫的若瑶都能听见了。
“那穿紫衣的八成就是定远大将军了,站在他左后方的是西南节度使房龄房大人,在这蓉城,谁还有这排面。”旁边被他叫三哥的公子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