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恨你。”她对椅子说,意识到她的腿上有什么东西在颤抖。金色飞贼。它竟然还在那里。
金妮把它拿起来,想了想,然后塞进了包里。“别迷路了。”她对它说。
“我要发表正式声明。”金妮走到公共汽车下层时,斯坦说。售票员背对她站着,正在对越来越懊恼的德拉科说话。
“但你只有两名乘客,”德拉科说,“既然第二个人已经从床上爬起来,我们就都到了。”
“必须遵守协议。”斯坦说。
“怎么回事?”金妮问,拨开了脸上的头发。她真希望手边有镜子。她觉得自己乱七八糟的。不幸的是,斯坦和德拉科站在她和那个供乘客使用的小卫生间之间,她一直避免使用它,但她现在知道她得冒险进去了。
“斯坦在试图解释为什么我们还没有获救。”德拉科讽刺地回答。
斯坦转身看着她。他面色憔悴,金妮立刻为他感到难过了。她对他笑了笑。即使在最好的情况下,与德拉科打交道也很困难。她知道那是事实。他可能已经尽全力让全世界相信他改过自新了,但以前那个任性的德拉科还是会表现出来。
“我们昨晚不是说过了吗?”她疑惑地问。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德拉科从斯坦的声明中缓过劲来后,怒气冲冲地下了楼。“魔法部出于安全考虑,设置了禁止人们幻影显形上下车的魔咒。”
“为了阻止他那种人劫持它。”斯坦说,显然很恼火。
“他那种人?”德拉科瞪着眼睛说。
金妮迅速走到他们中间。“冷静点。”她说,向德拉科伸出一只安抚的手。斯坦肯定不是第一个对曾经的食死徒表现出厌恶的人。她对德拉科如此愤怒的反应感到惊讶。“你这样只是因为你饿了。你没吃早饭,我敢说你也没吃晚饭。”
他朝她冷笑一声。
“我说对了。”金妮得意地说。
德拉科张开嘴,然后立刻又闭上了。金妮露出了坏笑。
她转身看向斯坦,发现他已经走到车厢前面,正在和厄尼热烈地交谈。从他的手势来看,她敢打赌他们在谈论德拉科。
“你知道,”德拉科说,“如果我们联合起来,说不定能偷走他的魔杖。魔法部肯定给了他特殊权力,可以在紧急情况下下车。”
“好的,”金妮愉快地说。“我去引开他的注意——给他看女孩——你拿走他的魔杖。”
德拉科停顿了一下,然后谨慎地回答:“真的吗?”如果他的声音里有一丝好奇,如果他的目光有一瞬间落在她的胸前,金妮选择不去理会。如果有一个活着的人——至少是和她没有血缘关系的活着的人——不可以打量她的胸部,那就是德拉科·马尔福。
“是的。等你试图幻影移形时,看你分体一定很有趣。”
德拉科不快地嘀咕着,大步朝公共汽车后面走去。金妮露出了笑容,但她的胃咕噜噜地叫着,她立刻笑不出来了。他不是唯一一个觉得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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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呃,我是斯坦,你们的售票员。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一切都没有变化。厄尼找到了他的妻子给他打包的午餐盒,看来我们今晚要吃晚饭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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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就连金妮也开始有点情绪低落了。外面阳光灿烂,麻瓜们都下班回家了。金妮真希望她也能加入他们。她靠在窗户上,听着车流的声音和时不时发出刺耳声音的收音机。车上又热又闷,每次看到有女孩穿着背心裙走过去,她都忍不住感到嫉妒。她已经尽可能地脱掉衣服了。不幸的是,由于她穿着可爱的短裙套装,为了保持得体,她几乎没有什么可以脱掉的。
尽管她远不至于恐慌,但她不太明白为什么还没有人找到他们。这辆公共汽车只对麻瓜隐形,就算她的朋友和家人没有担心,现在肯定也已经有人发现它不见了。卢娜和她住在同一间公寓,她应该会发现她不见了。不过,卢娜最近遇到罗尔夫·斯卡曼德,并爱上了他。两人几乎形影不离。
尽管所有证据都表明不该如此,但金妮没有在骑士公共汽车窗外看到一个巫师。就好像它从来没有存在过。
每个人的晚餐是四分之一的奶酪三明治和一包薯片。本来可以更多的,但理智占了上风,四个人意识到,节省现有的食物可能是个好主意。他们很幸运,厄尼的妻子显然认为他每天早晨去上班时需要带上足够养活一支军队的食物。如金妮所料,德拉科因为食物短缺而抱怨不休。谢天谢地,他今天大部分时间都避开了她。车里太热了,金妮很烦躁,她相信她最后会把车上的乘客数量减少到一个。
当然,当他不在金妮的视线之内,或者当她听不到他的抱怨时,金妮就忍不住想知道他在干什么。金妮每次看到他,都觉得他在搞什么鬼。以至于她特意去警告斯坦,德拉科从那天早上起就打算偷他的魔杖。
金妮时而望着窗外,时而与她的包吵架,时而尝试让她找到的飞贼恢复活力。直到晚饭后德拉科来到她身边,她才意识到,他和她一样,对她所做的事同样关注。
“拿过来。”
金妮的手指握紧金色飞贼,它的翅膀暂时不动了。今天晚上它稍微活跃了一些。“什么?”
“把飞贼给我。我受不了看你这样折磨它了。”见她犹豫,他又说道,“说真的,金妮,你觉得我会把它怎么样?听着,你毫无进展,不妨让我试一试。”
她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伸出胳膊。仿佛要证明德拉科的观点,金色飞贼的翅膀松散地合拢着。她在犯傻。毕竟,这只是个金色飞贼,不是她最喜欢的侏儒蒲。他无法让它比现在更糟糕。
德拉科用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拿起金色飞贼,他的手指又细又长,金妮尽量不去多想。令她懊恼的是,他转身背对着她,开始摆弄那只飞贼。他那神神秘秘的样子立刻使她起了疑心。
“你在做什么?”她问,试图从他背后偷看。德拉科再次转过身,不经意间向她近距离展示了他的屁股。金妮立刻缩回脑袋,脸涨得通红。当她确信她的鼻子要碰到他那令人感到冒犯的部位时,她的心脏怦怦直跳。
“安静。”
“马尔福……”
“安静一会儿。快了……好了。”
他转过身来,双手捂着那只飞贼。金妮能听见里面轻微的嗡嗡声。当他张开双手,露出里面的飞贼时,她凑了过去。它仍然很旧——仍然没有光泽——但它的翅膀动得更有活力了。
“你怎么……”
“我修东西很有一套。”他骄傲地说。在他说话时,飞贼朝一扇打开的窗户飞去。
金妮立刻站了起来,德拉科发出了咒骂。他们一起追赶着想要逃走的飞贼。金妮沿着过道,跑到离开着的窗户最近的扶手椅旁。她正要伸手抓住飞贼,它从她面前飞过,飞到了车厢另一边。她转过身,正好看见德拉科爬上一把扶手椅,从椅背上跳了过去。他的长腿跨到另一把椅子上,目瞪口呆的金妮看着他的手指在金色飞贼周围合拢。他回头看向她,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再来一次?”
会以失败告终——金妮就是知道。不过,当她看向他的眼睛,看到了其中的挑战时,她忍不住点了点头。打败德拉科·马尔福一定很有趣。
之后,他们精疲力尽地坐在公共汽车的顶层时,德拉科转向金妮说:“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金妮打了个哈欠,第一百次地打开包,查看飞贼是否还待在里面。到目前为止,包还没能把它整个吞下去,但这并不是因为没有尝试。“什么?”她心不在焉地问。
“那天在魁地奇慈善比赛上。我没有醒过来就对自己说:今天我要当着三百人的面把金妮·韦斯莱的裤子扒下来。那是个意外。”
金妮眨了眨眼睛,抬起头来。也许她因为追着飞贼跑来跑去而头昏眼花,也许因为她已经二十四小时没吃过一顿饱饭了,但他看上去好像很真诚。七个月零两个星期前,她作为象征性的名人,被邀请参加一场小型的魁地奇慈善比赛,看来她终于得到了那个让她在比赛结束后两个星期内都无法走出家门的人的道歉。
“而且说真的,你仔细想想,我只是想救你的命。如果我没有抓住你,你可能会摔死。”
他语气中的得意很明显。金妮眯起眼睛,觉得怒火中烧。她早应该知道,这一切好得不真实。
“是的,”她拿着包站了起来。“但你不需要事后告诉二十个记者和慈善机构的主席我的内裤是什么颜色!”
“可他们问了!”金妮走向楼梯时,他在她身后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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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
今天,一只猫头鹰成功飞入公共汽车,带来了来自外界的消息。德拉科·马尔福差点杀了它。他真是个笨蛋。这个可怜的家伙被外面的魔法部官员(可能)赶上车,已经受到了精神创伤。它狂躁地飞了好几分钟(事实上,让我想起了马尔福,我告诉他了),最后,马尔福决定用我的外套抓住它。它那痛苦的叫声将永远伴随我。
好的一面是,它带来了一张纸条,上面有一位魔法交通工具专家的建议,还有一包巧克力饼干和一些卫生纸。
我还没能把我的外套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