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没了那股令人作呕的臭味,又是白天光线清楚,水千月仔细地察看了一番。
但是并未有什么特殊的发现除了有一股奇特的还有点熟悉的臭味。
辰风问道:“师父可有闻到什么?”
水千月如实答道:“有一股臭味,像是茅坑里的味道。”
“这就对了。”
辰风将水千月领进去,才发现在偏殿深处的一个角落里,有一些人的秽物。
方才水千月闻到的应该就是这个,但之前由于被尸臭掩盖并未发觉。
里面有几摊已经风干,看起来很久了的样子,还有一些比较新鲜。
水千月明白过来,这明显不能是外人来这里做的,此山山神横行,哪有不长眼的敢来这里撒野。
沉吟片刻后,她道:“莫非,这个山神是活人?”
辰风抱着臂站在一旁,并未发言,又赶紧将水千月拉了出去。
两人站在院中,水千月面色阴沉,道:“那晚我们来山神庙先是大雾后是走尸,看来是有人不想让我们来山神庙。”
辰风道:“方才我去了坟地看了一下,在距离坟地不远的地方有灰烬还有血迹,看起来像是有人在那里做过法事,尸变很可能就是他们造成的,也许是没有控制好剂量,就连另外的一处坟地也受到了影响。”
这样倒是能解释的通东郊坟地的尸变了。
半晌后,水千月抬眸看向辰风,神采奕奕道:“走吧,我大约知道了。”
辰风跟在水千月身后一同向外走去,她没再说,他也不问,就默默地跟随着。
这一来一回,等再回明月山庄已是夕阳西下。
山庄内外早已红灯高挂,门外聚集了不少等候赴宴的百姓,将整条长街堵得水泄不通。
听说这次明月山庄准备了几十桌的宴席,怕是半个平安镇都被请了过来。
水千月在辰风的掩护下好不容易挤进了山庄,然后回了客房。
小弟子们正练完剑,一个个的把剑收起来,原本应该早上练的,但因被梅羡予叫去帮忙,这才在回来后补上。
水千月进了院子正与他们撞了正着,小弟子们见水千月来了个个兴奋喊道:“师叔!”
这会的弟子们都已重新梳洗了一遍,换上了新的月白色弟子服,没了从坟地回来的狼狈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仙气飘飘的白衣少年。
他们喊完了水千月,又围向她身后的辰风,一口一个“辰风师兄”,叫的比叫水千月亲多了。
水千月暂不打算理会了,准备进屋去喝杯水,还未抬脚,就听身后有人喊道:“水仙师回来了。”
听声音应是梅羡予,她转身回道:“刚到,二公子有事吗?”
梅羡予淡雅笑道:“只是方才看到水仙师跟薛公子的身影想来打个招呼,不想二位走的太快,我就只好跟了过来。”
“哦,对了”他又道:“今天真是多谢各位小道长的帮忙了。”
梅羡予说罢对着小弟子们深深鞠了一躬以表谢意,然后再道:“今晚,梅家特地设宴款待各位,还望各位能够赏脸参加。”
小弟子们喜不自胜,但还是按着性子表现的温文有礼,等待水千月发话,水千月道:“自然。”
“好,那便不打扰各位了。”
梅羡予说完便要转身就走,水千月一声“且慢!”将他叫住,问道:“这山庄里可有什么禁地,不许人去?”
她想了想,这样突然一问只怕会让人觉得奇怪,又补充道:“我怕弟子们顽皮,不小心闯进去就不好了!”
“师叔!我们没那么……”
这边梅羡予还没回答,薛景珩先开了口,水千月赶紧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让他闭了嘴。
等了片刻,梅羡予道:“山庄里倒也没什么禁地,只是我大哥的院子里格外要紧,一般不许外人进去,而且他的屋子里还有间密室。”
说到这,他顿了一顿,笑了两声又道:“连我也没进去过,只是听说而已,仙长不必担心,除了我大哥的院子,其他地方自便即可。”
水千月点头致意,将梅羡予送了出去。
……
夜晚。
夜幕仿佛被浓墨渲染过一般,将星光全部吞噬,黑得让人透不过气。
明月山庄大门外的长街上灯火通明又人声鼎沸,左右各摆了几十桌酒席,男女老少的百姓列坐其间,高谈阔论着死去的山神。
山庄内的花园里红绸漫天,红灯摇曳,鲜花丛中摆着几桌精致的酒席,梅若寒坐在首位,不停地有穿着华美的当地名士前去敬酒。
小弟子们坐在一个较偏的位置,薛景珩正带着他们大快朵颐。
梅羡予走来问道:“水仙师和薛公子怎么没来啊?”
薛景珩道:“薛公子身体不适,我师叔留下照顾他了。”
梅羡予点头一笑,笑得温和,没再多言转身便要离开,在无人察觉的时刻,他的笑突然像鬼魅令人悚然,却很快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