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彼时的沈周容,早已见到了今日要见的目标——北堂舜华!
房间内,北堂舜华借着喝茶的空隙,偷偷看向面前人,一如幼时初见,同样的面若冠玉,同样的雍容华贵,只可惜,没了往昔记忆。
放下茶盏,北堂舜华试图从眼前人身上,找到任何过去的蛛丝马迹。
“阿姐不喜欢这款古树红茶?”
“我……”沈周容听出了淡淡的委屈感,犹豫了一下改了话头,“喜欢。”
说着,兀自端起茶盏,又喝了两口,直到对方嘴角凝出笑意,这才放下。
“阿姐今日来寻我,可是为林大人?”
北堂舜华嘴角的笑意,在此刻突然变成了小心翼翼。
沈周容知晓,她是怕自己责怪,反问了一句,“你喜欢林砚之?”
北堂舜华猛地摇头,沈周容又问,“明日,你当真要与他成婚?”
饶是再笨,北堂舜华这时也反应过来,沈周容刚刚是在试探,可她已禁不住再次摇了头,虽有迟疑。
沈周容忍住笑,果然,她的这位小堂妹,从小一说谎,就会忍不住用手指绞弄衣袖,这会亦是。
终于,北堂舜华顶着一张越来越红的脸,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阿姐,你当真要嫁给洛恒吗?”
沈周容神色一顿,一双眼直直看向北堂舜华,“你希望呢,是还是不是?”
谁知此话一出,北堂舜华啪的直接站了起来,急道:“阿姐不能为后!”
沈周容从未见过这样的北堂舜华,讶异了一下,问:“为何不能?”
谁知此话问出,对面人一下变了神色,沈周容在眼前人身上,看到了自己三分影子。
“阿姐可知,皇位为何会落在洛原头上?”
沈周容惊讶,北堂舜华的样子,显然洛原当年得皇位,内有蹊跷,于是顺着话开口。
“听闻,是天阙最后一任帝王亲口御封。”
果然,听到此话的北堂舜华猛然间狂笑起来,“亲口御封?皇伯伯当年临死之际,随身大将战死了九成九,只不过远远的看了一眼洛原,他就敢自称皇伯伯亲口御封!他洛原一家,都是窃国贼!”
“我父亲虽然是旁支中最不起眼的一支,可到底身上流的乃天阙皇族血脉,我父亲生来便是王爷,王爷之女本就是郡主,又何须他洛恒假意册封!借我的荣耀,来显他的恩赐!”
北堂舜华说着,嗤笑一声,“阿姐怕是还不知,在洛恒未得知你消息时,他封后目标早已从朝廷重臣之女,换成了突然被找回的我,只因当时的我,是天阙唯一皇族血脉,他娶我,并不是因为喜欢我,而是借我北堂一脉,来巩固他座上皇位!”
沈周容被北堂舜华的恨意吓了一跳,紧接着,眼前人突然向她靠近,一把握住了她双手。
一旁长青蓄势待发正要动手,被沈周容以眼神阻止。
身前,北堂舜华双眼泛红,紧紧抓着沈周容,一副不吐不快的模样。
“阿姐,你才是这皇位真正的主人,是皇伯伯一手培养的天阙帝女,你才该做上那九五之位,若阿姐愿意,舜华愿助阿姐!”
沈周容在这一刻,突然有了一个大胆却又不切实际的想法,她看着对面人,一字一句道:“江山已经易主,除非我父皇能留下遗诏!”
紧握的手被猛然松开,北堂舜华似痴狂一般往后退,一步、两步、三步!
最终停在楠木椅前,一双眼狂热的看着沈周容,“一切只要阿姐愿意!”
沈周容在她眼底的狂热中,看到了毫不掩饰的胜券在握。
“此事太过重大,容我考虑一二。”
眼见沈周容拒绝,北堂舜华忙上前再欲劝说,被沈周容避开打断。
“天色已晚,我需得赶回公府,林砚之这几日,暂且麻烦你好生照顾,明日宫宴,咱们再见。”
沈周容离开后,长青抱过一旁的木箱,转身放在北堂舜华跟前。
“这是殿下来时,提前为郡主添置的礼物。”
离开北堂舜华院子,沈周容面色突然凝重,立时吩咐跟上来的长青。
“淙元帝立储明诏恐在舜华手中,以她如此想要我称帝之心,此诏恐为敦阳王府带来灭顶之灾,你亲自去,务必找到遗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