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与张闲谈论了些具体事项,他拿过官薄:“水青四人的钱财及名誉损失等,下官已经处理完毕。何万二人亦同她们道了歉,该赔偿的下官让其一一照做。”
我看向厚重的官薄,水青阿姐和我说过此事。我伸手接过查看,开口问道:“周易如何了?”
“您放心,她现在如平日般打渔生活,未受到影响。”张闲道,“下官已派侍卫保护其住处。”
“她需随我一同回京。”我合起官簿递给陆玄,又道,“她是很重要的证人,这段时间你做得不错。”
张闲道:“除此之外,其余船商亦被关押,派侍卫看守。”
我看向他,有些惊讶:“全都处理完毕?”
“还剩一些。”张闲道,“此官商勾结案与沉船一事关系密切,这些人之后会被传唤回京。下官不想您再为此烦忧,所以想着尽快处理,让此案在富宁结束,不耽误您之后的办案。”
我含笑点点头:“本想着过几日去湖东调查亦给你多些时间处理,没成想你办案效率这样快。百姓会为你骄傲的。”
张闲行礼道:“大人谬赞。下官也只会做些本职事务。”他又问道,“您要去湖东几日?”
我思考后道:“除去赶路的时间,我只待三日。”
“那陆大人会和您一起去?”张闲开口问道。
陆玄立马抬头看向我,手上依旧保持着原有的翻阅动作,但似乎很紧张。
我点头:“他随我一起去。他并非一开始就接触此案,待在这里对你帮助不大。且他刚来富宁,留他一人在这他会感到焦虑。”
陆玄立即起身行礼:“下官谢过大人。”
张闲点点头又道:“下官会在您离开富宁前完成这些事。药材案就劳您费心了。”
“我还会回来。”我笑道,“方景衡之后会回官府,你派人看住他即可。”
“您还回来?!”张闲万分震惊,“下官以为您处理完案情去湖东,之后便直接回京。”
“原先是这样考虑,但方景衡一定要随船回京。”我开口道,“所以你有更多时间复查案情。何万和陈里如今没了气焰,你可深入调查二人所经手的事务。”
张闲点头:“此事下官已同步调查,只是还未写成官文。”我忍不住点了点头,很是满意。他又道,“不过方大人怎会再回富宁?”
“他怕罪责太大。”我道,“为防他再次逃跑,你派人在进入富宁的所有路上驻守。他一出现立马抓捕,在我回来之前,他说任何话都不要让他离开官府。”
我二人围绕药材一案又讨论了许久,大概确定官府之后的具体事务。
期间陆玄一直在认真地阅读官簿。讨论结束后,我看向陆玄弯眸道:“可大概了解案情的来龙去脉?”
陆玄点头。我开口问了些问题,他都对答如流。张闲看着他更是止不住地点头。
“如今只是阅读官簿。”我笑道,“药材案你就要从收获的证据开始步步调查,只有三日。”
“大人放心。”陆玄道,“下官定不负所托。”
谈完正事,我起身扫视二人,看向侍卫开口道:“去请大夫。”侍卫转身立马离开,甚至不给张闲出声的机会。
张闲没有过大的反应,反而是陆玄抬眸看着我,目露哀求。
我微微一笑并没有开口。陆玄得到拒绝后,垂眸站着显得可怜。
大夫诊治后道:“张大人身子渐好,不过仍存气血亏虚之状,依旧需要好好修养。”张闲松了口气,侍卫也松了口气。
张闲开口道:“您总该相信下官所言了吧,下官并未逞能。”
我无奈摇头。张闲的药还未吃完,大夫也不必再开。他行礼后便离开查案。
大夫目光看向我有些激动:“不知大人给了何药,怎的效果这样好?”
听得此话我有些惊讶,药都是从医馆里买来的补血护命的药。
不过我也有些好奇,一个人被剑中伤如此,竟能在第二日有气力起身,甚至查案。这样仔细想想,岂非神药?确实很难不让人激动。
但现下对于此事我并无头绪,我笑道:“张大人吃的药太多,我明日再给您答复可好?”
大夫更是兴奋,连连点头,面上全是欣喜之色:“此事不急,大人您先忙。老夫先给另一位大人诊脉。”
我笑着点头。陆玄此时坐在椅子上有些紧张,一直抬头看向我,我叹了口气走过去,正好瞧见大夫的笑容缓缓消失。
我心一惊,莫非他的身子较张闲更差?我被气到,陆玄到底有没有好好吃药。
陆玄面色苍白,看着我立马开口解释:“下官、下官……”
我扫了他一眼,他又合上了嘴,安静地等着大夫诊完脉。
大夫收手起身:“这位大人的身子原本快要好了,从脉象上看有过长时间的赶路,如今又回到原地,身子虚弱,远比张大人严重。”
他吓得立马起身,朝我走了两步,紧张得有些发颤。我并未多看他,收回视线转身带着大夫去商量需吃的药。
“大人……”我听到陆玄低低地呼唤,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正站在原地:“您还回来听下官解释吗?”我点头没回话。
远离正堂,我问道:“您方才所言具体是何种情况?”
“那位大人原先应是受了重伤。”大夫答道,这时顿了顿又道,“不知那位大人贵姓?”
“陆。”
大夫点点头:“陆大人的伤虽不如张大人所受剑伤严重,但因陆大人身子本就有些弱,如此相加便导致他的身子不好。但陆大人常吃的药很是贵重,对于治疗他的身子疗效极好,且治疗他的大夫医术颇高,陆大人又得到悉心照料,身子痊愈得很快。”
我开口道:“他原先受的刀伤,医馆将其救回后,开了很多药稳住病情。”
“是,能看得出医馆很是用心。”大夫说后又忍不住叹气,“但陆大人心中愁思过甚,郁结于心,到后面有些影响疗效。”
“不知陆大人从何处来?”大夫问道。
“他从京城来。”
“难怪了。”大夫道,“这样远的距离,纵使是身子康健之人都会感到疲惫。路途遥远,陆大人又匆匆赶至,定是没有好好吃药。现下看着虽是气血充足,实则早已亏虚。”
我诧异,原先那般吃药弥补却还是如此。
我问道:“离开京城时大夫诊治过,说并不影响。难道是他在途中又患病?”
“陆大人是如何来的?”
“乘船。”
“风凉入体加愁思,抵达富宁时又很激动,这样大的情绪起伏对陆大人来说并非好事。如今他还未从激动中脱离,一旦脱离便会一病不起。如此看来,京城的大夫定是开了很多药给他疗养。”大夫道,“陆大人常吃的药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