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问题吗?”何卢青还是有些担心。
“我没有异议,但.....”何卢青看向一旁的何国器,欲言又止。
何国器注意到了身旁的视线,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也没有异议。”
“那就这样说定了。”
秦随愈将手中的石头丢进草堆里。三人这才起身,结伴往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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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元,县衙官员比平时还要忙碌。他们要赶在中元之前就把手里头的公务忙完,不然又要再耽搁一天了。
屋内,刘桥在一旁向阎清汇报招工情况。前几天刘桥接到了浮玉镇传来的紧急书信,里面有当地保长的急讯。原来,浮玉镇的神庙突然倒塌,正巧那天是神明诞辰,前去神庙烧香的人很多。神庙倒塌得令人来不及防备,死伤的人数很多。群众们愤懑地控诉,说要找保长与县衙的人讨要说法。保长招架不住,只能给户房官员写了一封信,让其转交给知县。
刘桥打开那封信时吓了一跳,信封里面竟然还有死者家人写的血书。但保长的书信是不能直接交给知县的,刘桥只能将信中内容重新誊抄,以文书的形式交给知县。正巧出门时碰见了阎侯,他便托阎侯代为转交了。今天,刘桥料到知县有空,所以便将近期大小事务一并告知。
血书被刘桥带来放在一旁,这是阎清特意吩咐说要自己亲自过目的。阎清没说话,只听刘桥在一旁说:“维修的帮工已经招满了,中元节后便可开工。还有那些发放给死伤者家人的银两也备好了,两天之后——”
阎清打断问道:“两天?”
“为什么不是一天之后?”
刘桥:“......那就一天之后吧。”
阎清这才点头:“自然是越快越好。”
毕竟那些逝者需要安置,伤者也需要银子来医治。
以往这些事都是由阎侯来打理,但这些时日阎侯因为王成的事而脱不了身,阎清便自己硬着头皮上了。他处理公务的经验不足,以往都有阎侯在一旁教导。今天的事儿,对阎清来说意义重大——这是他第一次自己独立地处理公务,而且是一件大事。阎清不能说是信心全无,他只希望这件事他能圆满完成,让县城百姓对他有所改观。至少,别像上次审问牛二那样被耍的团团转就好。
刘桥又在一旁继续汇报,阎清仔细听着。一会儿过后,刘桥将手中的册子递给阎清,只要阎清将册子看过一遍,今天的公务便可完成。
“这是工房递上来的册子,上面有帮工的姓名登记,还有修缮要花费的银子,大人若是觉得没问题,我就着手下人照册子上的办了。”
阎清喝了一口茶,接过册子仔细翻阅。在看到修缮神庙花费的银两总计时,他皱了皱眉。
为何要花这么多银子?帮工的数量也不少,总计壮丁三十名。
“那神庙损坏得这么严重么?”
刘桥接话道:“工房的人去看过,说是除了地基完好,其他的......几乎是要重建了。”
浮玉镇神庙是上一任县令在任时修建的,也就是阎清的堂伯父,阎侯的父亲。
那时,槐越县时有疫病发生,为顺应民意,阎岳提议修建神庙,以保佑槐越县太平,而那座神庙就建在浮玉镇。据说,有一位高人曾经提点过一二,他说“浮玉”二字取得不好,过于飘渺无常了。将神庙修建在此处,便能去“浮”为安。阎岳听取了那位高人的建议。也不知是否真的有神灵庇佑,神庙修建好了之后,槐越县的疫病便平复了。
阎清记得小时候的他还去过那座神庙。当时,阎岳带着县衙众官吏一齐到神像前祈福,场面颇为壮观。
如今竟是物也去,人也去了。
阎清合上册子,对刘桥道:“先不要着急去办,待我......”
去向阎侯讨要意见,这是阎清目前能想到的最方便也是最妥当的办法,但阎侯本身就已忙得不可开交了,阎清实在是不忍心。
“待我择日亲自去神庙看看,到时再定夺也不迟。”
闻言,刘桥记下了阎清的吩咐,他将册子塞回袖子里,便拱手告退了。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个道理,是阎侯很早就告诉他的。阎清以前也总是不理解为什么阎侯总是把自己搞得那么累,但现在,他知道了。
一个一心为民,万事求公理的官员,理应便是如此。
想到这里,阎清起身。他想,不知道堂兄忙了这么久,王成的事是否有了新的进展?
穿过回廊,阎清轻车熟路地走到阎侯协办公务的房前,只见大门紧闭,里面正传出说话的声音,阎清一听就知道说话的人是杜横。
“王春材的下落依旧不明,但我在王家村里探听到一些消息,与王春材的身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