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林唯昭不自然地僵着身子,不尴不尬地侧坐在马背上,被方笑古的前胸和双臂紧密地夹在中间,清晰地听到那人有节奏的心跳和略带粗重的呼吸音。
睨向身前四肢僵硬了似的林唯昭,方笑古半眯着眼,视线扫到那人衣襟缝隙里隐约可现的白皙脖颈,不由勾起唇角,朝那儿轻轻吹了口气。
忽觉一阵明显的气流喷洒在暴露的脖颈间,难以言喻的酥麻感渐渐蔓延开来,林唯昭双眸一颤,不由心中一惊,慌忙捂住脖颈,猛地一把推开方笑古。
这一动作,却似惹怒了这马,它不悦地晃着脑袋,马前蹄在原地不停点地,又忽然抬脚离地,林唯昭心中一悸,慌忙扭身侧卧,俯身双手抓住了马鬃毛。
“老实点啊。”方笑古忽道,只是不知道这话是对马还是对人说的。
笑着用揽着林唯昭腰身的手,顺势拉过左边的缰绳,方笑古双手握住缰绳,紧了一紧,控制住手下的马匹,双脚后跟轻蹬马腹,晃晃悠悠地朝前走去,笑道:“你可以坐直了,我圈着你呢,掉不下去。”
林唯昭侧伏在马上一动没动,紧皱眉头,感觉扭着的腰更痛了,脑子里只有一个歇后语:白蚁钻过的料,坏透了。
“你怎么不搭理我?”方笑古瞧着一动不动趴在马背上的林唯昭,眉眼弯弯地笑道:“我可是特意考虑到你腰痛,没有策马狂奔,给这慢悠悠地骑着马呢。”
“林兄,你觉得翠萍对陈小公子是真的有感情吗?”方笑古忽问。
“可能是真。”林唯昭蹙起眉头,他也看不清翠萍究竟是带着怎样的感情,缓缓道:“但是利用也是真。”
“利用吗?”方笑古左手扯了扯缰绳,让马朝左边的路拐去,若有所思道:“有没有一种可能,翠萍东西到手后没走,是因陈景苑呢。”
“什么意思?”
“可能因为愧疚,可能因为想再看看这个曾经喜欢过的人。”方笑古仰头望了眼明月,眨眨眼,复问道:“林兄,你觉得利用之下,有没有情真意切?”
“情真意切地利用?”林唯昭如水的双眸微微颤动,望着眼中渐渐向后掠去的房屋,小声道:“利用的感情,到拆穿的那天,再真也是一种伤害。”
“那林兄,你哭,就是因为被利用伤害吗?”方笑古微眯双眸,勾起唇角。
顿了顿,不舒服地在马上微微动了动,林唯昭觉得腰更痛了,沉默了下道:“你是属蛇的吗,死咬不放。”
方笑古微微颔首,睥睨着侧身趴在马背上不太舒服的林唯昭,笑道:“说起来,我忽然发现,林兄,总是满身伤痕呢?不是头痛,就是腹痛,就是腰痛的?”
林唯昭蹙眉,毫不迟疑道:“可能我倒霉。”
“痛在你身,疼在我心。”方笑古挑起眉眼,深情款款地脱口而出。
“……”林唯昭合上双目,紧闭双唇,不想再和他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