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尸首也保不住。”
蓦然垂首,林唯昭的声音越发低沉,最终化作呢喃:“是我没用……”
双耳一动,方笑古听入耳中,不由眉头一紧,唤了声:“林唯昭!”
“是我没用……”林唯昭浑然不觉,人虽怔怔地立在那,但思绪却已经回到了那夜。
回忆像闪电一样迅速地从他心头掠过,同时又是唤醒了十分猛烈和尖锐的痛苦,就像已经结了疤的创口再度被烙铁烫伤一般。
——
已近年关,桃湖山庄里却不见半点喜庆之红,萧索的白绢花遍布庄内各处楼廊之上,瑟瑟寒风中,白纸糊起的灯笼摇晃不止,光影斑驳交错。
山庄前殿处,庄主林羽然身披织锦镶毛的深灰斗篷,一派威严肃穆之相,两道长眉并入发间,双目锐而精明。
他面朝一偏堂负手而立,仰望着牌匾上的‘凝心堂’三字,沉默许久,扶住斗篷边沿,缓缓转过身。
望着前殿处立着的两少年,平淡开口道:“跪下。”
一人听言,立刻伏地跪下,但他身侧一人却不为所动。
林唯昭手中持剑,低垂着头,紧抿着双唇,执拗地站着,一动也不肯动。
楚孟侧首,瞧见少年仍站着,心中不由着急,悄悄伸手去扯他的裤腿,压低嗓音提醒道:“师弟!”
“我……”蹙着眉头,拂开楚孟的手,林唯昭坚定地迈步朝前,目光灼灼地盯着林羽然,艰涩开口道:“没……错……”
“不仅学会了如何重新说话,还学会了如何顶撞我吗?”林羽然微眯双眸,望向那跪着的少年,冷冷道:“楚孟,你教得好。”
“庄主!楚孟不敢,平素少庄主对您都敬爱有佳!”楚孟慌忙抬头,双手抱拳,焦急地解释道:“他只是还年少,口不择言。”
“我林羽然的儿子竟然输给了那废物的女儿?难道她不年少?”林羽然冷哼一声,缓步走至二人身前,垂首睨着林唯昭,压低声音道:
“那帮正派见不得我独创山庄,开宗立派,不惜以新秀比武的名义扬威,你输了比赛,倒是合了那些人的心意,让我丢脸到了极致。”
闻言,楚孟不由蹙眉,悄悄探出手,再次扯了扯少年的衣摆,见他仍是不动,只能替他解释道:“少庄主之所以败下阵来,只因那对手是一小姑娘,还受了风寒,身体明显不适还要强上,师弟一时不忍,才会手下留情……”
“楚孟,你当我是为何让你跟着一同前去?你竟也是半点未察?”
林羽然眼神一冷,霎时间探掌而出,不及反应,楚孟便被一阵气流击中,瞬间被击飞,身子堪堪撞在了侧面的花坛边,重重坠下,便不再动弹。
发生的太过突然,林唯昭回过神来,不由一惊,向那处跑去:“楚……”
话未说完,却被一宽厚的身形挡住了去路。
“女子之狡猾在于善用柔软,夺人神志,唬人心魄。你对那人怜香惜玉,手下留情,陷落计中而不自知,愚蠢至极!”
面露困惑之色,林唯昭摇头否定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