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上仍在作痛的胸口,林唯昭不由蹙起眉头。
他还未张嘴,就被一旁的葛清平没什么好脾气地打断道:“林少庄主,别耽误时间了,大家还赶时间。”说罢,便双臂一弯地将他拦腰抱起。
事已至此,就连阻止的力气也没几分。
抬手用袖口遮住自己的双眸,林唯昭叹了口气,妥协道:“出了山寨就把我放下。”
见状,葛青露出一口的白牙,邀功似地朝着方笑古咧了咧嘴,笑道:“表哥,你看,我照做了。”
一行人在秦彧的引导下,又回到了原先的山洞分叉口,仍旧走在了中间那个山洞里,但顺利地穿过了几个窄小的孔道,便豁然开朗地走到了平地。
自己的双手都快被扭得没了知觉,秦彧紧皱眉头,闷声道:“再往前走几步,就是柯云寨的出口,门口守卫已被我提前调走。”
“为什么提前调走?”
“我本身就想放林少庄主出山寨。”
冥思苦想半晌,总觉得少了什么,葛青蓦地抬头,忽道:“对了,还有林少庄主的药和江大哥的笛子。”
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江除云打了个哈欠,淡淡道:“那个笛子,我想做多少就做多少,也不是什么稀罕物,没了就没了。”
“虎皮袋的药也都一并被拿了过来吗?不愧是匪帮,真是一点不留。”方笑古不由蹙起眉头,手下又用了点力,不悦道,“带我去拿!你们先走,我随后跟上。”
说罢,一把扣住秦彧的肩膀,将其腾空带走。
望着离去的方笑古,葛青绷紧的背才稍微缓了缓,不由摇了摇头,继续迈步朝前走去。
半柱香后,他们一行从空无一人把手的山寨出口走出,眼前是两条大道,葛青朝着一条道上的葱绿大树旁走去,止了步子,将怀里已经昏睡过去的林唯昭放下,让他倚着那大树。
“你就放下了?不走了吗?”江除云紧跟其后,睨着那睡着的林唯昭,疑惑地望着葛青。
“你试试啊,累得要死。”甩了甩酸痛的臂膀,葛青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弄出了“嘎达嘎达”的声音,嘟囔道:“何况不是他自己说的,出了山寨就给他放下。”
忽地想起什么似的,江除云蹙起眉头,不悦道:“喂,你这个表哥是不是多少有点毛病。我想帮忙,还嫌弃我。”
“有毛病?”葛青瞥了眼江除云,嘀咕道:“你最好记住你今天的话。”
“他这是又晕了?”江除云睨了眼那面无血色的林唯昭,不由蹙起眉头,喃喃道:“这就是桃湖山庄的少庄主?”
“是。”
“你先前说他中毒什么的,是怎么回事?”江除云疑惑道。
“我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师,是表哥和我说,他好像身上有旧疾,要靠那药维持生命?”葛青回忆道。
“啧啧。”江除云摇了摇头,不由慨叹道:“堂堂少庄主,现在这般受制于人的样子,是不是太惨了。”
“你是不是也该回去了,这里的事情也没了。”葛青时不时地瞄一眼林唯昭,生怕他醒来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感觉身边这个江除云实在危险,不知何时就说出不该说的话,不由蹙起眉头,开始赶人,“快回去看家!”
“过河拆桥?罢了,我也确实要走了,逗留太久了,告辞。”江除云说罢甩了甩衣袖,转身朝着一侧大道而行,挥了挥手,提醒道:“你朝着与我相反的大道往前走,就能回了文曲镇。”
单手叉腰,垂眸望向那头还在睡着的林唯昭,葛青不由蹙起眉头,心道:“真的好麻烦,但是又不能不管,不知道师尊打的什么算盘。”
长叹了一口气,复又活动了一下手脚,继续任劳任怨地抱着那人朝着城内走去。
入了文曲镇,葛青便察觉周围人的视线越来越多地聚集在他身上,伴随而来的还有一些并不小声的议论。
“什么人啊。”蹙着眉头,挎着菜篮子的一位姚婶,蹭到一旁的李婶身畔,嘀咕道:“这人怎么抱着个新娘子这样大摇大摆地走路上啊!那姑娘还赤着脚哩,也不知道给姑娘遮个脸。”
“哪儿呢?”李婶一听,瞬间来了精神,回过身,眯着眼朝那马路中央那两人看去,喃喃道:“我来看看。哎呦,不止吧?我怎么看这姑娘面色这么差啊。”
“咦!是啊!是不是受了伤啊?”
“你说他们这是怎么了啊?抢婚的吗?”
“谁知道呢,我就说,现在这些小年轻没点心里数,不懂抢来的爱是长久不了的……”
不由挑了挑眉眼,葛青猛地回头,朝着看热闹那两人大吼道:“说够了吧!我都听到了!这么喜欢看戏,去听说书先生说故事去!”
这一声不仅把周围凑热闹的路人给吓得鸟兽散状,亦是将林唯昭给惊得睁了眼,瞬间清醒过来:“出山寨了?”
“出了。你歇了两个时辰了,应该能自己走了吧,我虽然力气大,但是胳膊也都酸死了。”见他醒了,葛青长舒了口气,旋即就将林唯昭放下,扶着他胳膊帮他站稳,淡淡道:“我们先找个客栈落脚,等我表哥。”
“这是哪里?”轻蹙眉头,林唯昭打量着城镇陌生的环境。
挑起眉眼,葛青的桃花眼一眯,蹙眉警惕道:“你问哪里做什么?不是又想跑吧?”
“没力气,跑不了。”被搀着并不稳当地走着路,林唯昭只觉脚下并不舒服,垂眸望去,嘴角不由发抖起来。
“怎么不走了,这才几步?你可真没用。”葛青见他又止了步子,不耐烦地回过头,便见那人拧着眉头,紧紧闭着眼,一言不发。
“怎么了啊?”不明所以地将视线向下望去,发现林唯昭赤着的脚正踩在细软的黄色不明物之上,不由捂住想偷笑的嘴,忍耐道:“我娘以前说过,踩了狗屎能走狗屎运,所以林少庄主,你要转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