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素垂首,沉默片刻,沉声道:“希望你以后可以还我这个人情。”
说罢,掩上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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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举目四顾,不禁哑然道:“这是走到哪里了?”
闷头走路的林唯昭,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之人唤他停下。
“林兄。”按住前人肩膀,方笑古提醒道,“止步。”
身形一顿,林唯昭这才回过神来,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亦是不知身处何地,转过身,望着那两人,困惑道:“你们一直跟着我?”
七星不明所以,反问道:“难道还要分头行动吗?”
“引路之人趁乱没了踪影,应是报信去了。若那两个人所言非虚,山庄之人应早我一步入了玄同宗,当务之急,应当去寻山庄之人汇合,以免再生事端。”
眼前是一长廊,不知通往何处,起码不会走偏了去,林唯昭抬脚上了台阶,轻蹙眉头道:“三人聚一起太明显,最好分开行动。”
“话是如此。”方笑古紧随其后,旋即纠正道,“不过我们不能分开。”
“分开去寻,速度更快。”察觉到长廊外的旁人视线,还有人?林唯昭微微抬眸,脚下不停,不动声色道:“不要跟着我了。”
“那是以前。眼下的我,若是没了你的庇护,怕是危险得紧。”方笑古亦步亦趋地跟着。
几步跟上,七星点头如捣蒜,认可道:“他现在和普通人没两样,小生虽能自保,但也不易脱险。若是一人被抓,剩下两人也不见得就能独善其身。
何况,这里四处都是江湖高手,还是聚在一起为好。”
“阿弥陀佛”,七星话音刚落,那边洪亮如钟之音传来,长廊拐角尽头现出了一人。
林唯昭轻蹙眉头,见一身披袈裟的和尚,朝他不疾不徐地踱步而来。
走了几步,和尚便止了步子,颔首道:“好久不见。”
眼见前路被堵,林唯昭止住脚步,拱手回礼道:“静意大师,许久不见。”
“一别数十载,施主竟还记得老衲。”微微颔首,静意面露欣赏之色,复又合掌行礼道:“还请留步,老衲的友人有话同你说。”
“什么朋友?”七星困惑地重复道。
静意身后走出一矮了他些许的老者,他一袭墨色祥云图样锦服,白眉白须,面容威严,不怒自威地望向几人,最终将目光锁定在林唯昭身上,冷声道:“久违了,林少庄主。”
“不是冤家不聚头。”觑了眼那老头,方笑古凤眼微眯,以手遮口地悄声道:“林兄,可以往好处想想,起码他能证明你少庄主身份。”
“实在想不到好处可以不说。”林唯昭面色如常地正视前方,双手抱拳地回礼道:“陈将军,好久不见。”
“你不随自己队伍前进,却私下绕路而行,又趁着大会来临前最后一日偷偷潜入,好一招偷天换日。”陈伯松双手负背,一双如鹰的眸子凝视着眼前之人,冷哼道:“若不是我盯着你,怕是与旁人一样受了你蒙蔽。只是,不知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盘?遮遮掩掩不似君子所为啊,林少庄主。”
“我为何耽误许久,绕路才来到玄同宗。”轻蹙眉头,林唯昭微微颔首,“您不是最清楚。”
陈伯松不依不饶道:“因为做贼心虚吗?”
“静意大师,您既充当了说客,应是知道了内情。”话锋一转,林唯昭忽地将视线投向另一侧,沉声道:“您觉得我是否该避呢?”
“得饶人处且饶人,冤家宜解不宜结。”深深凝视了林唯昭一眼,静意合掌道:“一味躲避恐让误会更深,与其如此,不如双方平心静气的交流。”
林唯昭抬眸,坦言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陈将军不惜借他人之力,都要将我囚禁于府上,哪怕我有心证实,也难免会被屈打成招。即便如此,大师您还觉得我可以平心静气?”
“啧啧。”双手环臂,方笑古咋舌不已,调侃道,“林兄,何必多嘴一问,静意大师毕竟出家之人,当然可以平心静气。”
静意微微颔首,好言相劝道:“老衲只是不想二位徒增矛盾,小兄弟,怨气何必如此之大。”
眨了眨眼,方笑古悠悠道:“大师,您是得道高僧,想必不会心生怨气了?”
陈伯松蹙眉道:“江湖中人都知静意大师为人,何必多此一问。”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双手抱拳,方笑古轻扬眉眼,继续道:“方才突然想起一事,心中不明,烦请大师替我解疑。”
“施主请说。”
“少林住持需是德高望重之人,我虽孤陋寡闻,但印象中您也曾担任过。只是没几年,您便将主持之位让给了新秀之辈的了然大师。”方笑古轻挑眉眼,反问道,“莫不是因为了然大师的德才、佛法皆在你之上?不知大师们又是如何平心静气呢?”
“让贤是常事,佛门中人本就杜绝妒忌之心。”静意脸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