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七星拧着的眉头都快夹死一只蚂蚁了,只是不在身边一会,天都要变了,他惊呼道,“怎么就面红耳赤了!你们做什么了!”
“没什么。”一不想旁人再知晓自己情窍不通,二不想透露方笑古的喜好,林唯昭便道:“总之他很适合。”
闻言,七星神色更加复杂。
就连方笑古都诧异于林唯昭的直白,心中暗喜,莫不是他接受了自己?
但转念一想,便立刻颓了脸,猜到他言外之意后,绷着脸道:“齐南北喜欢那种柔弱无骨的小倌,不是我这种阳刚之人。”
同样都好男风,还有分别?林唯昭抬眸,反问道:“那你呢?齐南北不行吗?”
“不行。”这意有所指的问话,令方笑古不由拧起眉头,见过乱点鸳鸯谱的,没见过这么乱点的,怫然不悦道,“你以为我是那种随便的人吗?”
林唯昭默认地点了点头。
“随便?”方笑古意识到自己刻意营造的形象,似乎根深蒂固的歪曲在了某人心里,真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林唯昭,我可不是什么西施、貂蝉,做不来这等曲意逢迎的事。”
话毕,他又扬了音调,没好气地提醒道:“同样的,你也不是什么西施,貂蝉,若你还想亲力亲为地讨好齐南北,凭你拙劣的演技,更是想都别想。”
寂静中,七星和陈浅同时屏住了呼吸,望向面色沉重的林唯昭。
“不是,我的意思是。”因他乱点鸳鸯谱一事,方笑古耿耿于怀,说话不由重了点,但话刚脱口便后悔了,试图挽救地缓声道,“他有很强的警惕心,不会轻易中计。只有来路清晰的小倌,齐南北才会真的放心,因为即便是玩死了,也不会有人找他算账。”
“多谢提醒。”如水的双眸微微一颤,林唯昭微微颔首。
只因两人同好男色,便以为他们是同道中人,一厢情愿的以为可以更好的依计行事,到底还是自私了。
确实如方笑古所言,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心甘情愿做棋子,也不会有人天生就是好棋子。
“陈浅,东院今日可有外人来?”忽然转了身,林唯昭抬眸问道,“突然走水又是怎么回事?”
“就出了一个意外。”回过神来,陈浅想了片刻,立马回道,“你们走后一个时辰,陆宗主的弟子松青过来了一趟,说是想搜查一番,被我们拦了下来,没多久他就走了,也没硬闯。午时,玄同宗两个弟子送来了饭食,也是送完就走了。未时,柴房附近起了火,我们去看,发现只是布料被点燃后,引起的浓烟。”
点了点头,七星补充道:“然后小生在房内留守,便见一黑衣人突然越窗而入,小生与那人缠斗,见他功夫一般不是小生对手,便一路追了出去。”
“一路跟到了玄同宗正厅,在陆薄烟顶梁之上,都无人察觉?”方笑古微眯凤眼,再次提出这个令他深感不安的点,毕竟自己的暗卫也是同时潜伏在那梁上,若是还有旁人,岂不有暴露风险。
七星挠了挠头:“小生不知,虽然追的时候,小生也担心被发现,但就是莫名其妙地顺利。”
悄然走至窗边,林唯昭仰头望去,那半边的窗纸似是被新糊了起来,颜色与旁扇泛了黄的明显不同。
伸手推开两扇窗户,望向窗外,扭头看去,左侧是一距离柴房很近的小道,林唯昭思忖道:“在柴房放火只是转移旁人注意,想要快速通过这小道闯入屋内,才是主要目的。”
垂首望向窗台,林唯昭问道:“那黑衣人有多高?”
七星回忆道:“七尺五分,和小生差不多高。”
“小道之上长满青苔,踏上之后,鞋底必会沾染泥泞湿土,继而留下印记。”林唯昭指了指窗台边,继续道,“窗台的单脚之印,格外小巧。”
“确实如此。”七星随即凑上前去,伸出自己的手,在那窗台边比划,嘀咕道,“好小的脚。”
将窗户关上,林唯昭转过身来:“这般看来,黑衣人是个身形高挑的女子。”
似有所察,方笑古蹙眉道:“七星,你追她之时,有被发现吗?还是被她刻意带走?”
七星摇了摇头,肯定道:“那人功夫很一般,没几下就被小生给挡下了,逃开后,似乎以为小生没再跟上,更是全随着她自己心意走了。”
“既然她功夫如此一般,以陆薄烟的道行,不会不知梁上有人。”方笑古若有所思道,“但陆薄烟却佯装不知,直到七星突然落地后,才大惊失色地发了怒。”
林唯昭微眯双眸,抬眸道:“那黑衣人只可能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