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唯昭微眯双眸,抬眸道:“那黑衣人只可能是她了。”
“谁?”
林唯昭颔首道:“若没猜错,应该是他独女陆霜霜。陆薄烟宠爱女儿是江湖里人尽皆知的事情,所以才会对她的胡闹睁一眼闭一眼。”
“你说那梁上之人便是陆薄烟的女儿?”七星讶异不已,他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心里直犯嘀咕:但那黑衣人这里很平啊。
方笑古双手环臂,轻笑道:“很好,解决完一个麻烦,那可以解决下一个麻烦了。”
话音刚落,七星就觉有人将视线投向了自己,不由一怔道:“怎么了?小生只是为凤凰谷说话而已,怎么就成了麻烦。”
微微颔首,林唯昭言辞和煦道:“做法情有可原,但时机不太好。暂且不论此事,我想问你一事,不知你是否方便相告?”
七星无所谓道:“你问就是。”
“浮海定尸针究竟是何?确实是凤凰谷绝学吗?”林唯昭蹙眉道。
“为何突然问到浮海定尸针?”七星诧异不已,他是中途爬到了梁上,那时堂下刚好是孤鸿渊说他师父柳长离性格古怪,他便当即出了手,所以并不知前面的具体细节。
与此同时,同样听得云里雾里的陈浅,只觉头脑有点发懵。
也不知林少庄主是否有意为之,自进屋后,他们所论之事不论大小,都不避着他,好像该听的,不该听的,他都听了不少。
不想再多听了的陈浅,趁机道:“少庄主,你们忙着,我出去看看水,应该是烧开了。”
既然有意将陈浅纳入自己麾下,林唯昭自然会疑者不用,用者不疑,但见他似乎并未察觉自己的意思,更是借口开溜,却仍是点了点头:“那你去吧。”
微微颔首,林唯昭同时提醒道:“出去后,若刘峰问及,便说不知情况,自己帮不上忙便出来了。”
陈浅立刻点头应道:“是,少庄主。”
待他退出门外,合上了房门,方笑古旋即抬了眸,悠悠道:“现在陆薄烟之所以会对凤凰谷不依不饶,是因那尸首之上发现了三根细长银针,孤鸿渊说可能是你师父的杰作。
问题是,没人见过浮海定尸针到底是什么样子,也只是推测。”
“什么尸首?”接受到的信息过于碎片化,七星仍是疑惑不已。
方笑古摆了摆手:“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浮海定尸针究竟是什么?”
见七星仍是狐疑,林唯昭简短地将事情经过复述了一遍。
“你等小生想想。”听罢,七星紧蹙眉头,来回踱步了半晌,不停地摇头又点头。
见他如此,林唯昭心中暗道:“这浮海定尸针莫不是什么不方便透露的门内秘密?”
七星双手环臂,蹙眉道:“师父传授我们武功之时,皆是突发奇想,换句话说,我们三人所学都不是他的独门绝技。”
“他不教你们武功?”方笑古不由挑起眉眼。
“教是教,只是教的不是绝学。”七星摇了摇头,见林唯昭面露疑色,遂又解释道,“因为师父他老人家认为,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
“至于你们说的浮海定尸针,确实是师父的绝学之一,但可惜,小生入门时间较晚,并未见他使用过。所以那招式到底是什么,小生也说不上来。”
默默颔首,林唯昭回忆道:“据孤鸿渊所言,柳谷主不循常道,喜用细软之针杀人,针刺入体后,被刺之人会失去神识,如行尸走肉一般,遂称定尸针。以你对你师父的认识,你觉得是否有这可能?又是否能再想起点什么?”
“虽然谷中擅用针具,但我也没见他用过,至于你们说发现了三根长针,也不代表就一定会是浮海定尸针。”七星垂眸思忖,半晌后,才缓缓道,“你方才说针很长,又有多长?”
“约七寸。”
“针从何处入,何处出?”
“皆从目内眦进针,深入眼眶,复又向上斜插入脑。”
若有所思,七星继续问道:“是否淬毒?”
闻言一怔,林唯昭顿了顿:“应该未淬毒,银针未变色。”
“浮海定尸针是有毒的针?”方笑古脸色微变,立刻追问道,“你被针刺过,可有危险?”
“应该无妨,若有事,早就有了。”扫了眼林唯昭,七星泰然自若地摇了摇头,若有所思道,“小生只是想不通,若真要夺人神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因为在小生的印象中,借助凤凰谷的夺魂散即可,无色无味的毒性作用,远比用针方便。
不过倒也不是不可能。师父素来喜欢做一些旁人觉得不可能的事。”
闻言,林唯昭微微颔首,复又提醒道:“此事件发生在数月前,你师父又在何处?会前往魔教所在地吗?”
七星闻言,不由失笑,先是举出一根食指,摇首道:“第一,师父半年前便已闭关,距离出关还有一个月。”
“第二。”七星复又举出中指,二指一并,继续道,“魔教是他老人家绝对不会逗留的地方,因为他觉得那里乌烟瘴气。”说着,视线扫向了方笑古,“更不可能跑那去,脏了自己的手。”
“谬赞。”轻挑眉眼,方笑古颔首一笑,反问道,“还有第三吗?”
摇了摇头,七星将手背于身后,思忖道:“所以从时间上来看,师父就不可能去那,浮海定尸针也肯定不是他老人家所为。”
“若你所言非虚,自是如此。”微微颔首,林唯昭温声道,“但真话也不一定是所有人都能接受。”
七星困惑道:“时间对不上,还不能证明吗?”
“柳谷主在闭关,是你提供的信息。”林唯昭解释道,“但他人若问你,有何凭据,你该如何证明?或有人质疑,柳谷主即便真在闭关,若他中途出关,你又如何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