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一把将人拉回,齐南北缓了语气,“我没想过背叛魔教。”
方笑古转回身来。
“冯显康是否还在魔教?”齐南北忽道。
“不在魔教会在哪。”方笑古面色如常,但心中生疑,暗道,“莫不是齐南北背后之人也与冯显康有恩怨。”
“我随口问问。”齐南北若有所思,又闭口不言。
望着吞吞吐吐的齐南北,方笑古心道,果然还是不想和他多说话,但面上却挂着笑脸,耐心引导道:“你为何要来玄同宗,又为何要救楚孟。”
“同为盟友,这是道义问题。何况救了楚孟,等于救了你心上人,我们是一条线上的人。”转了转手中折扇,齐南北垫着脚看了眼远处的比试场,“再来花魅教有难,同属魔教,责无旁贷。”
江除云果然找他做了后援,方笑古紧蹙眉头:“你知道白解语来玄同宗的目的。”
齐南北点点头:“替她几个姐妹伸张正义。”
“你带的人手比白解语的还少,怎么伸张。”
“意思到了就行。”舔了舔有点干裂的嘴唇,齐南北从怀里掏出一牡丹图案的小圆盒,掀开盖子,用小拇指轻轻一按,将白色的香粉沾满指腹。
掀开刘海,翘着兰花指,往眉心伤痕处反复涂抹,问道,“盖住了吗?”
瘪了瘪嘴,方笑古不想作答。
手下不停,齐南北自顾自道:“盖住了吗?”
“再往左边点。”方笑古拧起眉头,不耐烦道。
“现在呢?”
“好了。”得到诸多没用的信息,方笑古失了耐心,失了继续追问的兴致,抬脚想走。
“她那几个姐妹确实倒霉,死得委屈,但也是不巧,谁叫她们遇到了。”将圆盒收回袖口,齐南北颠了颠手中折扇,“只是白解语找错了仇人。”
闻言,方笑古脚步一顿。
一展手中折扇,齐南北淡淡道:“玄同宗那几人,不过是让花魅教上钩的鱼饵。”
“什么意思?”方笑古只觉古怪,“莫不是你知道真相。”
齐南北以扇掩面,挑眉道:“还记得那日竹林中你遇到的黑衣人吗?是他引我找到了你们。”
那偏远之地,他竟也知。方笑古面色微变:“黑衣人是谁?他怎么知道我们在竹林小屋。”
“黑衣人身份我不知。”齐南北思忖道,“至于他怎么知道,我就更不知了。”
“你什么都不知,就替他办事?”
“我同他,不过是各取所需。”齐南北若有所思道,“不过,花魅教的事,难保……”
“与他有关?”
“黑衣人引了玄同宗那几个蠢货来了此地,再后来,花魅教便出了这种事,不是他,又是谁。”
“遮住口鼻的黑衣人随处可见,怎么确定就是他。”言语中,又忽然想起葛青曾提及齐南北行动古怪之事,方笑古警惕道,“莫不是你也参与其中。”
“……”齐南北立刻噤声,皱着眉头冥思苦想,许久后才开口道,“我只是猜测,也没说就一定是这么回事。猜猜而已,又不犯法。”
“离开桃湖山庄后的半个月。”方笑古抬眸,冷声道,“你曾去过千狼殿。”
“你这暗卫不看别人,只盯我的吗?”齐南北打开折扇,遮住面颊,“而且我去千狼殿不是很正常,本来魔教这几块地就来去自如。”
方笑古逼问道:“你去千狼殿做了什么。”
“问问问。烦不烦。”齐南北一甩折扇,不耐烦道,“你觉得冯显康是个好教主,不代表其他人都觉得。本来这教主之位,就不该归他。”
方笑古蹙眉道:“你知道惠安城的事。”
“不知道。”齐南北不悦道,“说来奇怪了,你怎么就刚好能赶上,救下林唯昭。明明是你,知道的更多,追问我做什么。”
“我本要前往惠安城,途经桃湖县,却看到你鬼鬼祟祟,觉得有异,遂跟了你一路。”方笑古微眯凤眼。
“你跟踪我。”齐南北恍然大悟。
“我是跟踪你。毕竟教主下了禁足令,你怎会无缘无故出庄。”方笑古面不改色,追问道,“但你怎知,那日的林唯昭会出庄,更是早有准备地提前半天守在那里。”
“我怎么可能知道。”闻言,齐南北紧皱眉头,抱怨道,“你只跟了我半天而已,哪里晓得,我守在山庄门口五日有余,才等到他出庄。”
方笑古点点头:“哦?原来蹲守了这么久的时间,看来你确实不知那日的林唯昭会出庄。”
“可不是。”齐南北松了口气。
“莫不是你多了未卜先知的能力。”方笑古轻挑眉眼,反问道,“不然你怎会在那连续蹲守数日,等一个重伤之人出庄。”
齐南北紧皱眉头,发现自己又被绕了进去,既然说多错多,不如不说。
方笑古冷声道:“是谁给你传递了消息?”
“没人。”撑起眼前竹枝,齐南北烦躁地望向远处,却忽地眸光一闪,笑道,“话说回来,你不担心他吗?”
方笑古微微蹙眉。
“好像不太妙啊。”齐南北昂了昂头,“你的意中人。”
闻言,弹跳似地起身,将人推到一边,方笑古以手快速拂去遮了视野的竹条,探身望去,但看了未多久,便悄然转身,坐回石块之上。
本以为有戏可观的齐南北,见他闭上双目,如无事发生,不免失望道:“难不成你对他确实只有利用之意。”
“齐南北。”方笑古倏然睁目,看不出喜怒,“还记得你欠了我什么吗?”
===另一边===
许久之后,林唯昭回过神来,与之而来的,还有全身的疼痛。
“桃湖山庄也是落寞了。”
麻木的酸涩感瞬间如蚂蚁汇聚般窜上四肢,他尝试着动了动不甚灵光的手指,粗糙的手感从擂台的木板传来。
“难怪多年未出江湖,原是技不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