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怪了,我以为你认识,不然怎么没多久,你也带了人进来。”季青临满口的嘲讽之意,“甚至未穿黑衣,大摇大摆地进来了,我一眼便能认出是你们。”
“所以我进屋受了埋伏,是她带的一波人。”齐南北早已没了面子,追问道,“后来呢?”
“我在梁上,虽及时捂住了口鼻,也受了迷烟影响。但能察觉这波人行动迅速,非一般江湖杂兵,我只身一人,苏醒后便继续藏身不动。”
“我没问你。”齐南北急道,“我问的是那女的,还有那个她救走的男人。”
“他们啊。”季青临回忆道,“迷烟放出时,便跳窗走了。”
“你怎么不去追!”
“我又没有三头六臂,只能追一边。”季青临不满道,“我追着那帮黑衣人到了菜园子边的茅坑旁。发现他们没对你们下杀手,只是把你们几人一坑地推了进去。”
方笑古恍然大悟,轻咳一声,提醒道:“所以他的衣服才被换了。”
“自然,不然我先被熏死。”
方笑古又问:“其他人呢。你就只救了他一人?”
“那几人也无大碍,藏在了旁人不经过的花园中的石洞里。”季青临似被脑中的味道刺激到了鼻子,皱着眉头,下意识地扇了扇,“那味道和花肥的味道倒是相得益彰,在那也是好去处。”
“我醒来时,是在竹林丛里。”齐南北古怪道,“哪里是什么花园。”
“天天看你屁股后面跟着一堆人,偶尔也想给你换个活法。”季青临蔑视地睨着他,淡淡道,“比如看看你一个人还能不能活。”
齐南北不由暗骂:“你明目张胆把我单独置于险境,是想我死吗。”
季青临道:“我可专门为你换了衣服。”
“我还得谢谢你是不是。”
“不必,也不敢,只是我相信以齐教主的本事,自然能活。不然你怎么还能给这责怪我。早知如此,不如不管你。”
齐南北再欲开口,却被方笑古拦下。
方笑古扭头,望向林唯昭,道:“林兄,你有话说?”
“是。”林唯昭轻蹙眉头,打断道,“不知我山庄的守卫情况如何,按理说,他们本应在院内,至今没听你提及。”
季青临犹豫须臾,并不想答,抬头又见方笑古笑眯眯地盯着自己,只觉身上又痒了不少,旋即道:“他们啊,见人来袭,打不过就跑了,没点骨气。”
“你的手下,没一个靠谱的啊。”方笑古不由咋舌。
林唯昭面色如常,道:“他们本就是楚孟之人。”
方笑古道:“那这陈浅,莫不是也随着他们去了?”
“陈浅?”季青临重复道。
“是……”想及他不识得,林唯昭补充道,“屋内是否还有一人?”
“屋里?”季青临道,“我只知你床下还藏了一人。”
那是楚孟,林唯昭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心道:“莫不是……”
“他不在,或许是好事,说明他未被袭击。”方笑古沉声道,“这波人做的是偷摸之事,并非亡命之徒,应无性命之忧,不要太过担心。”
林唯昭摇首,深思道:“希望他不要牵扯进不必要的麻烦之中。”
“到底是谁暗算我?”齐南北嘀咕起来,忽而仰头道,“为什么这么多人跑到你屋里?”
“或许是自导自演。”季青临冷笑一声,提醒道,“贼喊捉贼呢。”
言语入耳,林唯昭轻蹙眉头,侧首道:“有话直说。”
季青临立刻摆摆手,轻笑道:“我只是提出一种可能。毕竟,他看起来,也是深藏不露之辈,不然怎么经书能刚好藏在他房内。”
“对啊!尺素是你的人,你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齐南北紧皱眉头,忽然反应过来,抬头道,“她是故意同夕颜换了身份,我还以为自己早就发觉她的本心,让手下跟紧了她。怎料她实际又引了另一帮人来救楚孟,反将我的人一网打尽!”
林唯昭微蹙眉头,沉声道:“第一,尺素是趁我不背,偷跑下山,并非被我授意,至于她做了什么,为何而做,更不是我所控制的。第二,要盗走清心经的是你们魔教,从动机上也比我充足。第三,假若季青临并非撒谎,说明来我屋内的有三波人,但第一波来袭时,你说有人偷袭我庄随从,他们如何自伤?甚至不如说,他们现在生死未卜。”
齐南北追问道:“但你也无法证明你没嫌疑,不是吗?”
方笑古微蹙眉头,忽觉季青临行动诡异,只见他背对众人,缓步走向床边。
“即便我没偷过东西,也知道赃物要放在离自己远的地方,我何必多此一举将东西放回屋内。”不白之冤,唇舌无用,林唯昭自然知晓,多说无益,遂又补充道,“据我所知,是你们想要清心经,我拿来做什么,何必费心思做这般吃力不讨好的事。”
季青临掀开被褥,迅速从里拿起一物,偷偷塞入袖中。
“谁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齐南北心里嘀咕着,眼神又瞄向了方笑古,心中又道,“这事,肯定是他告诉林唯昭的,他还有什么是没说的。”
“除非你发誓,不夺经书。”季青临整理着袖口,抬头道,“可以吗?”
林唯昭轻叹一声:“有何不可。”
“且慢。”方笑古双手负背,不待林唯昭继续赌咒,便迈步走出,看着季青临,轻笑道,“既然大家都说不清这事原委,互相监督便是。”
季青临颔首,认可道:“同意。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走为上。”言毕,却被人一把扣住肘臂,动弹不得。
“你干嘛?”
“急什么。”盯着季青临袖口,方笑古挑眉道,“你这袖子之前就这么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