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弛当场就怒了:“老师您什么意思?”
陆让似乎被质问地有些不高兴:“我什么意思?你们能拿出自己没有抄袭的证据吗?”
本就没有抄袭,何来证据?
两人已经跌进了不知名的自证陷阱里,越挣扎陷的越深。
张弛着了急,说出了自以为的解决办法:“我们可以给宋时序打电……”
但还没等他说完就被祁肆猛拽了一下,一个“话”字硬生生地卡在了嘴边。
宋时序是中间人。
现在对面死活不认,所以就不能是他们主动联系宋时序,而是要在对方的设备上寻找转发文件的聊天记录。
果然,对面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我们根本不认识你们说的什么宋时序,何来跟他对峙一说?”最中间的一个瘦竹竿支着脖子反驳。
“你们俩莫不是恼羞成怒开始编故事了吧?”站在最右边的一个女孩抱着臂,翻了个白眼嘲讽道。
“老师,您可千万别偏心啊。”对面的炸毛开口挑拨,“我们项目书的原件可都在他们手机上了,还不能还我们一个清白吗?”
在陆让教学生涯中,何尝出现过被学生怼着质问的情况,这会自然也是恼怒极了 。
泡面头女老师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下手表,也帮着搭腔:“陆老师,您可能得快点了,我一会还有个会。”
祁肆打量着面前这一张张丑恶至极的脸庞,只觉得孤立无援。
“抄袭。”
陆让一把将手中的钢笔扔在桌子上,语气果断又气愤,“学院尽快处理的,你们俩等通知吧。”
张弛气得浑身发抖,祁肆也不禁握紧了双拳,甚至能听见骨骼的咔咔声。
陆让当然不会再给两人纠缠的机会,说完结果就直接离开了。
至于对面那些人,自然是欢天喜地地走了,更有甚者在临走之前还鄙夷地看了两人一眼。
那个泡面头女老师本来还想好为人师地再教育祁肆和张弛几句,可架不住面前这俩一米八几的大小伙濒临暴起的样子看着实在是不太好惹。
泡面头只能作罢,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走了,仿佛为对面奏响了胜利的赞歌。
一时间,热闹的办公室只剩下祁肆和张弛两人了。
“走,我们再去找别的老师,看有没有转圜的余地。”祁肆不愿放弃。
楼道间满是有说有笑的上课的学生,步履匆匆的二人倒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仅仅半个小时,两人就敲遍了教学楼里所有老师的办公室。
不出意外,得到的答案都一样。
——抄了就是抄了,与其这会四处道歉,还不如回去写检讨。
他们不信邪,四处给别人讲着疑似毕业学长二次转发文件的故事,却无一例外的吃了闭门羹。
两人处在放弃边缘,葛洪涛的嘲讽却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多亏当时我没有接你们这个项目。”
明明楼道是封闭的,可祁肆只感觉四面八方射来了无数的箭矢,两人作为唯一的活物,自然被射了个透心凉。
张弛跑得满头大汗,失望地顺着墙壁蹲了下来。
祁肆自己的内心都烂成了筛子,但却没有时间留给他舔舐伤口。
他无助地望向张弛,第一次对对方感到如此抱歉。
“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张弛抬起头看着祁肆。
因为奔波了一天加上巨大的情绪变动,他的眼中布满了红血丝,声音也有点沙哑。
祁肆低下头沉默了。
无声胜有声。
张弛烦躁地抓了把头发,接而自嘲地笑了一下。他看着祁肆,自暴自弃地点点头,自行离开了。
没有任何责怪的话语,祁肆却觉得自己的脸颊火辣辣地疼。
祁肆一直没有离开过办公室,只是站在门口发了一个小时的呆,等到他回过神来往宿舍走的时候,整个学校都变了天。
不得不说,陆让的办事效率很快,祁肆发个呆的时间,处理结果就已经出来了——
祁肆张弛,创新创业大赛抄袭,对学院学风建设带来了极大负面影响。
所以现予以处分并进行通报批评一周,处罚两年内不得再次申报大创项目。
通告一经张贴转发,就引来了学院学校无数人的围观。
之前谁人不知,体教一班出了两个能文能武的大帅哥,专业课不但学得好,学校的比赛也是但凡参加从不落空。
但是现在形势变了,他们被爆出抄袭,谁知道之前的奖项是不是抄来的?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一次比赛拿奖可能证明不了你的实力有多厉害,所以只能靠数不清的奖项来为众人口中的好口碑加冕。
可但凡要是被打上了抄袭的烙印,那就一辈子都洗不掉了,之前所有的成就都要重新洗牌,甚至直接被盖棺定论。
祁肆走在回宿舍的必经之路上。
他为宋时序的背刺心寒,可他的失魂落魄却成了别人眼中,他抄袭的最好证据。
兜里的手机在震动不断,路人的偷笑指点层出不穷,但他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麻木地移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