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倒着走的。
随砚接着他的话开口:“对于这整个故事,你是不是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思路框架了?”
季满圳点点头:“大概是一个被霸凌者在学校孤立无援的故事,到现在,她大概已经离开了。”
随砚:“错了。”
季满圳一脸懵:“什么?”
随砚:“开头、经过、结尾都对了,但是对象错了。”
听到这里,姜时鄢和方秉漾已经反应过来了,见季满圳还困在思维误区,方秉漾引导他:“记得这个故事的提示词吗?”
季满圳看向自己女朋友,点头回应:“记得,对写。”
方秉漾问他:“那你觉得,什么是对写?”
"对写"作为一种写作手法,是通过描写对方的语言动作、心理情态,来体现自身与对方之间存在的某种情感或者关系,它是对传统的写作方法的突破,这样的诗歌创作出来既显得生动形象,富有意境,又显得具体而充实,富有内涵,既能深化感情,又突出了主题。[1]
季满圳有些懂了,但是没完全懂。
季满圳:“所以呢?”
随砚:“所以,苏槐,才是加害者之一。”
季满圳:“啊???”
随砚道:“其实到现在已经很明显了,在厕所水管处找到的日记本,关键信息是在背面,从正面看就是反着的;在办公室提到的碳化反应,柠檬水写字之后晾干就会消失,再用火烤就会再次出现,但呈现出来的字也是反着的,倒着走的时钟,模棱两可的警告,模仿着受害者的痛苦,被心理暗示的过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对于这个故事对象的转换说明。”
所以,她在模仿自己曾经伤害过的人,用自己观察到的痛苦,然后营造出一个被害者的故事。
季满圳:“那她是为什么这么做?为了体验生活?太扯了吧。”
这个问题由缪亓则来解答。
他不知道从哪里扯来一个文件包,里面夹了一张死亡通知单,姓名叫任析。
季满圳小心翼翼地看完了这张通知,轻声问:“赎罪吗?”
随砚轻嗤一声:“不,她是在催眠自己。”
-
一次次的欺压与伤害,让那位叫任析的女孩子换上心理疾病,一味的忍气吞声并不能换来饶恕,只会纵容施害者的变本加厉。
柿子都挑软的捏。
都说教师永远是学生的底气,可以在学校这个环境中达到一定的公平。但是她没感受到。班主任碍于苏槐的家世,不愿多生事端,选择视而不见。那一刻开始,任析的世界,就变成了黑白色,无趣极了。
时间太长,同学,老师,或许还有家人,每一个都帮不了自己,她只会一个人在无尽的黑暗中极速下坠。她也曾觉醒过自救的念头,但在一次次的受挫中消失殆尽。
她最后的反抗是休学,离开这个吃人的地方,但是她失败了。
她最终选择了结束生命,在她好奇地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天。
看吧,连悲伤都可以合二为一。
她的座位在整个教室最光亮的地方,但她的人生却不是。
死亡通知书就像是一个响彻夜空的闹钟,当苏槐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就明白,自己害死了一条生命。
她会害怕吗?
当然不会,刽子手怎么会怕。
但是她会心不安。
所以她选择催眠自己,比如,对方的死是因为懦弱,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她甚至可以带入这样一个角色,然后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懦弱,才是导致她死亡的源头。
看,这才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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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事情已经水落石出,随砚这次自己出去,到了指定的还原真相的地方,开始故事的还原。
这个故事,随砚不喜欢。
滋滋滋——
熟悉的电流声再度袭来,昭示着最后一个故事真的要落下帷幕。
【恭喜玩家达成隐藏拼图故事的还原,综合评比还原度98.3%,已完成达到90%还原度的目标,达成成就史上最高还原!】
随砚提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任析的家人,有没有在意她?”
天音卡壳了一会儿,才断断续续响起。
【没有。任析的父母自她小时候便分开了,各自组成了新的家庭,她很小就被奶奶带着长大。直到去年,奶奶也离开了她,变成孤苦伶仃一个人。而那份死亡通知,也是因为没有监护人,辗转到了班主任手里,才会被苏槐知晓。】
随砚点点头,“知道了。”
所以任析她,从来都没有得到过这个世界的善意,只不过现在,也不需要了。
他走在前面,对着身后的四个人说:“走吧,我们出去,外面依然是天光大亮。”
【恭喜玩家为这个故事画上完美的句号。故事的故事还在继续,而各位玩家的故事还未完待续。】
【各位,有缘再会!】
最后一个故事写下尾章,随砚的经历,再次圆满了,他和这个节目的缘分到这里就足够了。
或许《走吗》还有第二季第三季甚至以后很多季,但这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了。
他会更好,节目也是。
离开的时候,夕阳西下,缪亓则牵着他的手腕,消失在地平线以外,影子拉得斜长,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