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刚才有句话说得没错,祖父是洛家的顶梁柱,只要祖父身体康健,大伯父和大伯母有所畏惧,便不敢做出那些恶事。
“水纹。”
站在床边的水纹听到洛清棠微弱的叫唤声,忙应道:“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说着,她慌张地掀开帷帐,这时,水纹才注意到洛清棠右手拿着一支金梅花尖头簪子,吓了一跳,“小姐您……”
“别,别叫,听我说……”
“是,小姐,可您将那支簪子给奴婢拿着吧。”
洛清棠微摇头,“刚才莫大夫说的话你也听见了。”
水纹点头。
“你去找秦六爷,说我请他让莫大夫去洛府老太爷驱除邪气。”
闻言,水纹顿时明白洛清棠何意,“小姐,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找秦六爷。”
“不,等大夫人和莫大夫离开时,你悄悄跟着。”
水纹疑惑,“小姐,您是怕大夫人不让我见秦六爷。”
洛清棠微点下头,心想这丫头其实并不笨,刚才只是被谢氏说要发卖她的话吓着了。
“你别怕,只要我有一口气,定会护着你,不会让大夫人把你卖掉的。”
水纹怔了怔,忽然抿着嘴唇摆出个哭脸,眼眶也红了,“小姐,我不怕,我定会办好您吩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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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大夫开了方子,递给谢氏。
谢氏看过,面带难色道:“这几样药材也不知田庄里有没有,李妈妈,你去问问赵庄头。”
说着,将手中的方子递给李妈妈。
曲嬷嬷上前一步,“六爷在宛平采买了不少药材,夫人给我看看,如果有这方子里的药材,我去取来亲自给三小姐煎药。”
莫大夫嘴边含着笑意道:“六爷买的那些药材的确有这几味。这婆子煎药煎惯了的,火候掌握得极好,是个煎药的好手,夫人尽管放心让她去做。”
谢氏微微攥了攥拳头,觉得自己似是被这二人牵着鼻子走。
可想到这不过是个庸医,她又释怀了,觉得她能撇开关系也好,免得洛清棠被治出毛病了,老夫人责怪她。
虽说这是洛家田庄,她作为洛家主持中馈的宗妇不应尽皆听从外人之言,可她也没想到堂堂大理寺少卿秦六爷请来的会是个庸医不是。
谢氏将方子交给曲嬷嬷,“那就拜托了。”
曲嬷嬷拿着方子离开正房,去马车上取药材。
谢氏进内室吩咐水纹好好服侍洛清棠,然后和李妈妈、莫大夫一起离开正房,回外院花厅见秦六爷。
水纹透过窗棂见谢氏等人走远了,便也走出正房,远远地跟在其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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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厅里,秦六爷已经听曲嬷嬷说了莫大夫诊脉的经过和结果,也看了方子,正坐着沉思,听见偏门的幔帐掀开,谢氏和莫大和走了进来,便抬眸看去。
那目光落在谢氏身上,让她不自觉浑身一震,好似心里的一切都被看透了。
秦六爷长得俊朗清雅,面上微显笑意,令人不设防,可那双眼眸却深邃如古井,透出的目光看不见、摸不着,令人猝不及防便被层层剥开了人心。
谢氏颇不自在,呵笑一声,“秦六爷久等了。”
秦六爷起身微微一笑,“无妨。我听曲嬷嬷说了,三小姐是中了邪气,吃了莫大夫开的药,三小姐会好起来的。”
秦六爷竟如此信任莫大夫这个庸医,谢氏不由嘴边泛起笑意,憋着才没笑出声来。
她请秦六爷和莫大夫坐下,笑道:“托秦六爷的福,我们家三丫头定是会好起来的,多谢六爷。”
秦六爷道:“夫人客气了。”
水纹站在偏门幔帐后面,听到大夫人跟秦六爷说已经吩咐下人收拾好了房间,请秦六爷和莫大夫去休息,心一急,掀开幔帐走进花厅里行了个礼。
厅里的人皆朝她投去目光,谢氏皱眉道:“水纹,你不在三小姐身边服侍,到这里来干嘛?”
水纹微抬眸看一眼秦六爷,“小姐吩咐我过来拜托秦六爷和莫大夫一件事。”
谢氏眉头皱得更深,还未开口,秦六爷却先开口问道:“何事?”
“老太爷也是中了邪气,如今仍昏迷不醒,小姐心里焦急,想请莫大夫去府里给老太爷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