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怎么还迷信上了呢。行,那我回去一趟。”
已经下午了,辰澈发现家里空荡荡的,转悠一圈,人都没在。
他早上还跟陈暖星通过电话,信号不好,总是断断续续的,没聊几句,陈暖星说要采访了,就匆匆挂了他的电话。
这会儿要赶回去陵城,想着走之前见她一面也好。
一开始打手机还是无人接听,隔了一小时再打,已经关机了。
这让辰澈有点焦虑,突然想起林筱悠来,他手机里又没有存林筱悠的电话,辗转又问了许竞洋,才总算把林筱悠的电话问道。
才知道,采访还没结束,林筱悠在电视台等她,两个人约好了等会儿去逛街呢。
辰澈终于放心下来,想着回陵城看看外公,用不了三两天就能回来,也不想打扰人家小姐妹逛街的好兴致,便决定先去机场了。
如果有时光机,辰澈大概最想回到这个时间点吧。
要是早点知道,这一面再见就是五年后的话。
/
“暖星,我可帮你圆谎了啊,你俩这小情侣还搞什么惊喜,可着我这只单身狗虐吧就。哼!”电话那端的林筱悠前几天听陈暖星说了,快到辰澈的生日了,以为陈暖星在给辰澈准备什么惊喜,就帮着她跟辰澈撒了个谎。
林筱悠本来就是粗线条的性格,丝毫没有听出电话里陈暖星那明显哭过的很重的鼻音。
其实采访早就结束了。
陈暖星中午回来的,一进家门,听见谢春花抽抽噎噎的哭泣声,一边哭一边语带哀求地说:“辰先生,我真的没有拿。”
“妈怎么了?”陈暖星急忙脚步走到了客厅。
“暖星……你回来了……”谢春花急得脑门都是汗,陈暖星拉起她的手,发现她的双手不住地颤抖。
“辰先生,我妈妈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你让她自己说。谢女士,你就是这么给你女儿做榜样的吗?”
“不是……是辰先生说丢了很重要的一对翡翠手镯,说是就放在他书房桌上了,今天想拿出来送人,结果手镯不见了……”
“辰先生,我妈妈不会……您……您再好好想想,会不会是您放错地方了?我妈妈在这儿已经干了几个月了,她人品什么样,您应该清楚。”
陈暖星努力地保持着镇定。
“我怎么可能会记错。我的书房一向是锁着的,备用钥匙就在你妈妈那里,只有她进得来,现在手镯丢了,你说怎么办呢?那副手镯水头很好啊,是我要送给规划局领导的,现在丢了,我拿什么送?”
“实在不行……报警吧……”辰东洋往沙发靠背后倾,下巴抬起,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摆布面前的一对母女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地容易。
“报就报,清者自清。”陈暖星也不是软骨头,不会任人拿捏。
哪怕对方是辰澈的父亲。
“报什么警,蒙东这么小,传出去我还怎么在蒙东生活,辰先生,您就高抬贵手吧,实在不行,我工资不要了。”
不对劲,谢春花的反应出乎陈暖星的预料。
她不是软柿子,平时也更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
可现在,突然,陈暖星脑子里闪现了高考前的那封奇怪的短信。
春花有事瞒着她。
“可笑,你那点工资,都不够买我装翡翠的盒子。”
“辰先生,您看,您想怎么解决?”
“很简单,你就能帮你妈妈。”
“我?”
“嗯……”
陈暖星心如擂鼓,手指尖抠进了手心里,疼痛的感觉能让她保持冷静。
“听说汗廷建设的找过你?资助留学的事儿。是这样,蒙东这边有一个优秀企业家的评选,资助贫困生是一个加分项,尤其今年蒙东又出了个市状元,所以是一个很好的宣传机会。”
“您想让我接受您企业的资助,出国留学。”
“哈,要不怎么说我就喜欢跟聪明孩子交流呢,一点就通。”
“我如果不接受呢?”
“你不接受?好啊,那报警。”听到报警两个字,谢春花又紧张起来,
“我也知道你为什么不想出国。”辰东洋拿起茶几上的热茶,喝了一口。
幽幽道:“是为了辰澈那小子吧。”
陈暖星猛地抬头,呼吸在那一秒暂停。
“他告诉您的?”
“那倒不是,他怎么会跟我说呢。忘了告诉你们了,我那个杂物间啊,放了好多名贵的酒啊,烟啊的,不放心,安了个摄像头。”
“无死角。”
“没办法,家贼难防嘛,哈哈。”
杂、物、间。
陈暖星感到一阵晕眩,没等她反应,辰东洋已经把资助项目的合同交到了她手上。
她低头,看到了落款那里公司法人的手签章。
清清楚楚地印着:
辰邵波
这个沉寂了太久的名字,终于再次被她看见。
那一刻,她突然把一切都串起来了。
谢春花早就知道了是不是,突然辞去厂子里的工作也不是一时兴起,她谋划了多久?她想要做什么?凭她一己之力能对他做什么呢?
八年前的那场车祸,本来是对方酒驾超速,追尾了陈冬年的大卡车,才导致货车侧翻,陈冬年丧命于此。
可随着调查,那个人就巧妙地隐身了。
最后定性为陈冬年疲劳驾驶,全责。
而那个超速酒驾的司机,他的名字是——
辰邵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