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小禾最近老是会听到一些奇怪的声响。幻听?她想了想,这样猜测。
毕竟她的精神状态一直算不上好。
但在仔细比对后,她还是觉得原因并不来自于自身,一方面是因为幻听的内容通常比较奇怪,又找不出与自己的联系,另一方面就是…反正最近也挺无聊,就暂时唯心一下吧。
她专门在放学后空出些时间,近距离靠近那些往常在回家的路上遇到的建筑物来进行实验。
而在几次的留心察看后,她终于确定了两三个目标,并打算在周末专门去研究声音的来源。
那,她究竟是听见了什么呢?
虽然听到的次数已然不少,但她自己其实也不是很能去给出一个确切的形容。
有时候它是异样的,像是只应存在于冬日的簌簌风声,有时它又是突然冒出来的小鸟啼鸣,但更多时候,就只是无法辨析内容的呓语罢了。
她驻足于废旧的灰色大楼前。
这是一栋被城市里的人们所抛弃的烂尾楼,共四楼,整个都灰扑扑的,丑陋,残破,没有一丝人气。若是走进便能望见其上乱七八糟的划痕,地上堆积着工人离开时没被带走处理的垃圾。
砖粉和碎水泥块在地面上随意铺开,无人在意,一如它死气沉沉的灵魂。
侧面的墙上被破开的洞勉强可称之为窗户吧,将近黄昏的暗淡光线从那里透过来,从外界来到了这个被流放之地,本因更显荒凉的沙尘也因此多了些晶莹的,折射着光的闪亮,在此时此刻给这个没什么乐趣的地方增添了些诡异的美感。
这应该是是目的地了。她心中无比自然地得出了一个并没有得到任何证明的答案。
可怖吗?
可悲吗?
听不太清楚的低沉嗓音在颈侧吟唱着无声的曲调,起起伏伏的尘埃像是把少女从文明时代拉进了未开智的蛮荒之地。
厚重的大门也不知何给合上,吱呀一声过后,身周便只有那奇妙的幻听作陪了。
她插着外套兜,侧耳倾听的同时还漫不经心地对其进行了一番点评——唱的还怪好听的,都有点想问一下是什么歌了。
因是匆匆前来,小禾并未带些什么东西,不管是手机还是能别的什么…毕竟她不大乐意让自己的单人探险被其他人所发现,所以没向任何人告知此行的真正目的。
在走神间,她一步不停地深入敌方腹地。
一个装束奇异与当今社会格格不入的身影靠在不远处的承重柱旁,脸部被粘稠的深色阴影所隐蔽,耳边歌声也骤然高昂。
这样啊…这就是唤自己前来的人?
她停下了脚步。
俯下身时,少女那对墨色的眸子闪烁着些讶异,但转瞬间就被另一种情绪所替代——欣喜。
“怎么,您就是来赐予我死亡的神明吗?”,她把手从兜里拿出来,无比诚挚地蹲下身看着那姿态诡异的异类,用着很轻柔很认真的声音问道。
深色的背影投在身侧,少女唇角翘起,面上则是纯然的信任姿态,她一边拙劣地模仿着天真无邪的样子,一边近乎迫不及待地靠近明摆着的危险,僵硬的面部肌肉瞧着竟很有几分恐怖谷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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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乱糟糟翘起的少年在写下最后的句号后就立马扔下了笔,在大大地打了个哈欠后,便拉长尾音闹腾起来:“喂喂,我已经写完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