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贪婪是任何事物都无法填满的,因此而扭曲成毁灭欲的爱欲无时无刻不充斥着那颗高智商的大脑,所以,他从不懂得克制,既然有能力去掠夺自己盯上的猎物,那就去通过各种令人胆寒的手段拿到能让自己有片刻欢愉的宝物。
只是宴环是不一样的。
他垂下眼,姿态是和方才一般无二的玩世不恭,但此时看起来却更像是装出来的人设了。
——也或许,他并没有那么喜欢宴芜。
但无论如何,这份尚且能控制的爱,是目前为止在他眼中最有趣,最值得继续进行下去的“掠夺”。
说到底,爱是什么呢?
因为不希望让别人看到所以亲手毁掉是爱吗?因为感兴趣所以为对方一掷千金是爱吗?因为看到其价值所以藏到防护措施居于世界顶尖的地下室是爱吗?
爱等于大脑分泌的激素吗?
如生物学描述的那样,苯基乙胺使人坠入爱河、多巴胺传递亢奋和欢愉的信息、去甲肾上腺素让人产生怦然心动的感觉、内啡肽使恋人之间持久快乐、脑下垂体后叶荷尔蒙控制着爱情的忠贞。
那…贪婪也是一种爱吗?
他看向空无一物的掌心,鲜少的产生了些许烦躁。不过,宴芜是那种永远追求着名为愉悦的奶酪的老鼠,他的耐心和探究欲永远只属于自己的那块奶酪,并不能取悦自己的事物又何必费心。
车已经开到了,途中司机甚至不敢去擦拭额头上冒出的冷汗——想必他和那位可怜的助理先生很有共同话题——在视死如归地咽下口中的唾沫后,他大脑一片乱麻地思考着到底是直接坦白从宽自爆好,还是和自己现任老板吩咐的一样把他们带到埋伏点好。
老实说,他现在只想使出十八般武艺拖延时间。
“走吧。不是到了吗?”,宴环掀起眼皮,奇怪地看向司机,疑惑于他一动不动的原因。
宴芜长叹一口气,率先推开了门,扫视了下四周陌生的景色后满不在乎地开口道:“没事,带不道路都一样,反正他们埋起来的TNT即便是站在这里,也足够炸到我们了吧?”
司机一脸怀疑人生的惊恐,被这句话结结实实吓破了胆:“什,什么?什么TNT??不是说好是埋伏…”
“毕竟对象可是我嘛~”,他弯起好看的丹凤眼,顺手从后腰掏出一把□□手枪,无比熟练打开保险栓后顺势抵在了刚下车的司机的太阳穴上。
宴环从另一边下来,只是撇了一眼就无视了那边明摆着的威胁景象,右手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被长长的袖子遮挡住的小刀。
说起来,占据了百分之四十的警用自动手枪市场的□□手枪出现在一个臭名昭著的愉悦犯的手上也着实令人发笑呢。
曾以长袖善舞在灰色地带闻名过的宴芜很快就解决了这一不大不小的麻烦,三言两语哄着两眼发直的司机做了随行工具人。
“要解决那些炸弹吗?”,他问。
宴芜笑得很灿烂,就像曾经两人组队时每次对目标下手时那样,“不,那样可就看不到烟花了。”
他带着宴环闯到陷阱的理由就是如此简单,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既然正好有小喽啰送上庆祝用的花火,那他就带着同伴来看看。
在埋着几吨TNT的土地上,贪婪的掠夺者只是想带着自己的宝物来看这一场盛大的烟花演出。
“但是天还没暗,”,宴环竟也不觉得这逻辑有什么不对,相当自然道:“白天的烟花有什么好看的。”
“这样啊…”,宴芜点了点头,“这倒确实。”
司机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他妈的可是TNT啊,一千克能炸毁一栋两层楼房还具有中性毒性的TNT,不要说得真跟什么路边的烟花爆竹一样好吗?!
“但是火会烧很久,说不定可以一直烧到晚上。”,宴芜很快提出了新的想法。
“…老师的忌日你拿火当烟花?”,宴环眼皮子跳了跳,“炸弹也就算了,起码够量,但烧个火算什么?你还不如跑山头纵火来得显眼。”
“啊”,宴芜差点忘记了自己是拿什么做借口把宴环拉出来的,只能遗憾地看向司机,“算了,那就只能先把麻烦解决完再去看烟花了。”
司机:你就这么执着于那个破烟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