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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笛鸣响,一路上被撞到的路人下意识发出惊呼,也有不满骂声朝少女掷来——不过这些对其造成的干扰也不比团起扔出的纸团更大些。
贴在眼前的水波纹琉璃纸被撕碎,雾蒙蒙的属于现实的烟灰味顺着影子缠绕上了她的躯体。
她逃的太快,情绪也太过激烈,甚至不愿耐心听一听原来那地方都传出了点什么声响就大脑空白地朝随便一个方向跑走了。
脚步若急促的浪花,堆积上岸后又渺无踪影,瘦削的身影像一只小小的鼹鼠钻入了人群中去。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像血液逆流,从原先凝滞成血块的心脏处直冲大脑,以一种无可阻挡的气势过五关斩六将在骨缝神经间腾起属于人类正常体温的温度。
可就是很吵,一切都很吵。
如果说原先这种动荡在她随着这种频率一同起舞时显得平和,只是天旋地转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海底漩涡,那当她单方面突兀停下之后,这一切的恐怖都直接灌入了大脑,乌压压的,如同盘旋在夜幕上的鸦群,只能从云层边缘模糊窥见蓬松的鸟身。
不是说哪里真切地感到难受。
而是,突然就感觉不到了。
她在高兴。
她的神经在变得正常。
因药物影响的激素生成舒缓的心情,假的让她现在就想找个垃圾桶大吐特吐。
可正是因为这种小把戏,她知道了,她知道她在犯错,每一步每个字她都在这种惶恐中迅速校对,然后迷茫又绝望的发现她已经错了太多。
“…果然不能停药啊…果然还是需要…”
“幻觉,又是幻觉,怎么还是幻觉…”
理智与不理智互相碰撞致使的潮汐如同贪婪的异兽肆意吞吐着女孩的思维——挨个嚼碎了再将不愿咽下的残渣吐出去,最后白惨惨的碎骨头垒成摇摇晃晃的小山堆,她瞪大了眼睛看过去,仔仔细细看过去,再次无奈地发现自己漏洞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