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琬刚走两步,就被一只大手提起狠狠摔在地上,另个壮汉指着他骂:“你个死逼崽子满嘴喷粪,这几里地就你一个人拿着弓,不是你是谁?他娘的见鬼了?”
摸摸摔痛的屁股,温和琬瞧着几个浑身是疤的壮汉,眼眸微冷,“箭不是我的,你们冤枉人也要讲些道理。”
沈阑吟此刻正在灵休,不一定能听见这边的动静。温和琬非常想动用诡术了解这几人的性命,可一旦动用诡术杀人,免不了被沈阑吟察觉。
“嘿,冤着你怎么了。老子他娘实话告诉你,你爹娘还没出生时,老子就搁这混了,天王老子来了也得交过路费,想活命赶紧叫你爹娘来送钱!不然老子活剁了你的手指,腌好了送你爹娘下饭吃。”
温和琬无谓地耸耸肩,“我没爹没娘。”
刀疤男“呵”了一声,“果然是个狗娘养的,瞧你这鬼眼黢黑黢黑,打小就是个死爹死妈死老婆的命。哟,你还瞪我?看我不扇死你个逼崽子!”
刀疤男急步上前,旁边一人拦住道:“老大,别废那劲了,咱直接剥了他的皮挂在这儿,给您养的野鸡报仇!”
旁边人附和着:“就是,小子下次投胎看着点,下回别当小畜生了,投胎记得投我老大养的野鸡身上。”
温和琬嗤声一笑,看着刀疤男疑惑道:“野鸡既然叫‘野鸡’为什么是你养的,莫非是那个野鸡先养的你?”
刀疤男眼一下子瞪大了,额角青筋暴起,“老子撕烂你贱嘴!”
身后小弟纷纷撸袖,“死鬼娃他娘的吃屎长大的吧!老大我来替你动手,瞧我今个儿不弄死他!”
温和琬起身想跑,却被几人拦住去路。温和琬想,这些人敢动他一根手指,来日他都要千百倍报复回来。
一张张狰狞的脸靠近,拎着铁棒大刀,抡臂一挥便要落上温和琬脸上。
温和琬被人捉着逃脱不得,铁棒将落之际,只听“咻咻咻”清脆声响。
几人虎口一震,刀棒纷纷脱手甩了出去,噼里啪啦砸在地上。
众人低目一看皆是一惊,打穿刀刃的,竟然是些黄色花蕊?!
刀疤冲天一喊,“他娘什么人装神弄鬼!有本事给爷滚出来。”
众人抬头四处望望,天上忽闪过一片白影,再一看,捉拿小孩的大汉不知何时昏死在地。
一位白衣人站在小孩身前,长身玉立面覆白纱,只露出一双海雾般冰冷美目。
“我是他哥哥,有事好说。”
刀疤见沈阑吟手上空无一物,当即瞪着眼睛大喝道:“好说?你这死弟弟杀了我的野鸡不说,嘴他娘还不干净。想好说,可以,拿五十两白银来,再让我砍条他胳膊,今个就放你们过去。”
“白银,我没有。”
“没有你他娘……”透着面纱,刀疤略微看清眼前之人如玉容颜,一颗心登时软了下来。
他憨邪一笑,搓着手道:“没钱自然有没钱的方法,小美人,我还正缺位压寨夫人,不如你跟我回去,银子什么的一笔勾销,哥哥我保证好好待……”
话还未说完,什么东西便砸中脑袋,刀疤刚想破骂低头一看,原来是颗荧光透亮紫光四溢的珠宝。
他捡起紫光珠宝,身边人都凑了过来。“老大,这…这不会是月明珠吧……”
刀疤眯着眼,不敢确认这是不是传说中的稀世珍珠,这一颗紫色的小珠子可够买下十个潜蛟村了。
“去去去,滚滚滚。”刀疤喝退兄弟们,收了珠子,警惕地看着沈阑吟,“这是不是真的?可别唬我。”
“童叟无欺。这只野鸡的命,我买了。”
刀疤收了珠子,一双眼睛不怀好意,提起大刀指了指沈阑吟身后的温和琬。“野鸡的事就算了。你再给我颗,我就不卸他胳膊了。”
沈阑吟冷冷道:“珠子并非赠送,我有要求在先。”
“有屁快放,老子最不爱搭理你们这帮人,说话文邹邹的。”
沈阑吟扫了眼地上野鸡,又看着刀疤,“我家孩子闷得无聊,无心之举却遭你们无端谩骂。你们既收了钱,也该给他道个歉。”
沈阑吟雪衣飘逸,说话的语气平淡清泠,目光却坚定无比,透着不容反抗的威慑力。
林风一吹,气氛霎时冷肃至极点,山匪皆被这威压气势震得说不出话。
刀疤嘴上放着狠话,心里却没什么底儿。突然拍腿大笑,“欸,你们听见没,这也不知道哪冒出来的鸟人竟然让我道歉,哈哈逗死爷啦。”
眼珠一斜,刀疤朝温和琬勾勾手,“好,小弟弟,你过来,爷给你乖乖道个歉。”
“哦,不敢过来是吧,行,那我过去。”刀疤擦肩绕过沈阑吟,下一秒提起大刀便朝沈阑吟后背猛砍去。
“道歉道歉,老子死也不会道歉!敢羞辱老子,老子非杀了你再取钱!”白刀飞快反转,沈阑吟侧身一闪,反提着刀疤的后颈跃出温和琬数丈之远。
众山匪见此连忙拔刀相助,纷纷追了上去。
刚刚跑到跟前,便见沈阑吟手指一弹,数片飞花白刃飞出手心,纷纷刺中刀疤,刀疤惨叫一声应声倒地。
众人上前一看,那片片白刃如雪花般融化,毫无痕迹,而刀疤已然七窍流血气绝。
沈阑吟轻盈落下身,杀人过程中不染微尘,仿若仙子抚花,无喜无怒。
往刀疤身上又砸了一颗月明珠,沈阑吟瞥了眼地上死物,冷冷抬眸,望着众人,“第二只野鸡,我也买了。”
月明珠弹到刀疤的脸上又跳脱着滚向身后的小弟。
众人何尝见过这等功夫,此刻才知惹了不该惹的,暗自盘算就算连上也不一定能打过这个人。
他们只是帮土匪,在这一片儿横行霸道惯了,哪里想会遇到这种事。
冰冷眼中泛起杀意,“我不介意多买几条人命,要珠子,还是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