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姜:“可南来的游牧骑兵如今在何方我们不知晓,若是,若是,”
卫骏驰摇头:“夫人,要离开的人留不住。曹副尉的心思我能体会,他也是为了让他的夫人活下去。但私放他的夫人离去我绝不赞同,也绝不会让骠骑兵去追寻。小孤城如今仅有骠骑营兵士数十人,时刻防备着城门外的敌情,不宜出城。且我仅能派数名骠骑营兵士出城,若他们与游牧骑兵遭遇,就是去送死!我不会为了曹副尉的夫人赔上同袍的性命,更不会因她一人而分薄兵力!”
姚姜叹了口气:“千户封城是让城中百姓活下去,可他们没能体会千户的苦心。”
卫骏驰:“曹副尉既然帮他的夫人用尽手段逃出城去,便得听天由命!希望他的夫人运气好些,不要与游牧骑兵遭遇个正着!”
卫骏驰离去,姚姜仔细思量了片刻,方才往客堂来。
来到客堂门外,客堂中有话声传来:“卫夫人怎的还不来?千户不是已离去了?虽说千户说彭娘子在安全处,但我就觉得她已离去了!”
“唉,都是我们犹豫来犹豫去,才没能离开。咱们若有彭娘子果决,这时早已离开了小孤城南去。”
“要不,咱们现下也走?”
“走,现下还能走?彭娘子是如何出城的我不知晓,但她逃出去后,她走过的路便断了!现下咱们出不去了!唉!”
“要不,咱们求一求卫千户?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实则是夫君已要在此间死守,若我们能回去,即便夫君为国尽了忠,家中还有咱们支撑。若我们也在此间随夫君一同赴死,家中的父母失了依凭,儿女没了倚靠,也太悲惨!”
……
姚姜她没有即刻步入其间,她看了看院内的骠骑营兵士,他们站得不远不近,也不知这话声也不知可传入他们耳中了?
她断定这些话是客堂内的夫人专说与她听的。
大敌当前,武官家眷心中盘算计较,都在情理之中!
但罔顾军令,悄悄逃逸,却是另一回事!
姚姜虽身子沉重,但脚步却不笨重,且因天气渐冷,客堂的门窗都挂上了防寒帘幕,从内里看不到外面的人影。
她没有即刻步入客堂,而是等客堂中的话声低下去,才走到门前。
再招掀起帘子,客堂中的各位夫人见姚姜去而复返,都立起身来。
姚姜:“各位夫人,彭娘子是去照料曹副尉了。曹副尉昨晚受了伤,伤得不轻,千户也分不出人手来照料,才让人请了彭娘子去照拂。伤营虽不是咱们能去到处,但现下军营内有空帐,给曹副尉与彭娘子腾个养伤处并不为难。”
客堂中的几位夫人都面面相觑,片刻后一位夫人小声问:“曹夫人去伤营?她连家门都不上锁便去了?”
姚姜:“曹副尉受伤,彭娘子心急,即刻带着家中人便去了,心中忧急没顾上那许多。多谢各位提醒,千户已让人将她家的房屋上锁了。”
几位夫人神情各异,姚姜微笑着道:“几位不用担心,等曹副尉大好了,必定能见到的。”
钟娘子微笑着起身:“找到了便好,找到了便好。我们便不打扰卫夫人了,告辞。”
几位武官家眷也乖觉,连忙笑着起身:“打扰卫夫人了。我们,我们也是担心彭娘子,才来请教。对不住。”
姚姜:“这事可不能外传,别让百姓不明真相,却心思浮动。”
几位武官家眷一同对姚姜行了个礼,纷纷说道:“不外传,不外传。我等必定不会胡言乱语。一字也不说。”
送走了武官家眷,姚姜便往灶间来。
汪秀芝正带着人做吃食,见姚姜来了,擦了擦手过来:“卫夫人,今日起灶间所有的菜肉都按你说的切碎了再做熟。我们刚试过了,这样一来,即便是老硬且费牙的菜肉,也能轻易吃下了,没有丢弃。”
姚姜点头:“现下的情形,菜肉的都要节省,都想法做熟了吃下。”
她想了想:“汪娘子,自今日起,灶间得有人坐镇。”
汪秀芝看了她片刻:“农庄中肉菜都已送到了灶间,灶间还有兵士看守,你依旧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