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行,但是,”白崇远侧了一下头,与爷爷视线交接,“你可以。”
“你桌上锦盒里放的点痣朱砂在调配时加了胭脂,这种胭脂叫‘粉面含春’,十分珍贵,是周家独创的胭脂。”白崇远说,“你跟周家小姐周婉清关系匪浅。”
王日晴打开盒子闻了一下,虽然味道很淡,但确实跟她昨晚闻到的一模一样。
老板问道:“爷爷,这是怎么回事儿。”
爷爷皱纹横生的手指轻轻抚过锦盒,苍老的眸子透过锦盒看到八十年前周婉清死的那一晚,“周婉清姐姐心地良善,那年我十二岁生日,没有人祝贺,周婉清姐姐就拿画笔蘸了胭脂在我眉心点了一下,她说这叫‘笔点红官,添福添寿’,愿我一生平安顺遂、福寿绵长,还把剩下的胭脂赠给我。”
“周婉清姐姐火化的那晚,我趁所有人离开跑到乱葬岗,翻了一宿找到她的骨灰,寻了个地儿埋起来让她入土为安。”
“我儿子死后的那几年,村人都说我长寿。我想也许正是周婉清姐姐冥冥中保佑我,我才能活这么长久。于是我把胭脂混在朱砂中,为新生命添福添寿,希望我这么做也能为周婉清姐姐积些阴德。”
爷爷抱着锦盒走到家后面的一幢老楼前,穿过蜿蜒老旧的走廊,尽头有一间屋子。
屋子里正中央挖了一座坟,墓碑上写着“吴门周氏婉清之墓”。
吴是情郎的姓氏,在周婉清心里,她早已是吴家的女人。
爷爷拈来三根香点燃,青烟线一般袅袅上升,对着周婉清墓碑拜了三拜。这也是他不愿意搬离的原因。
“周婉清姐姐,我又来看你了。”
王日晴也点了三炷香,学着爷爷的样子恭敬地拜了三拜,把香插到香炉里。
她也很同情周婉清,可是周婉清已经死了,人不能活在过去。相对于死人,活人更加重要。“白崇远,接下来怎么做。”
白崇远取出绣花鞋,让绣花鞋鞋跟靠在墓碑前然后往出走三步,绣花鞋底部沾上一圈周婉清的坟前土。“周婉清死于丙申年八月二十二,明天是周婉清的忌日,只要在明日晚上12点前将绣花鞋放进情郎墓中合葬,周婉清就会安息。”
老板立即道,“爷爷,你知不知道情郎的墓在哪儿。”
“这,情郎死在奔波途中,我怎么会知道他的墓在哪儿。”爷爷面露难色,沉吟片刻道,“情郎是吴家人,也许吴家曾将情郎尸骨接回来安葬,你们可以前往吴家问一问。”
白崇远一行人去了吴家,吴家老宅人去楼空、早已成为废墟,墙上挂了几把糊满蜘蛛网的油纸伞。
王日晴撑开伞,过了几十年伞骨关节依旧平滑顺畅,可见工匠技术高超,可惜油纸被虫啃过,还生了霉。
向邻居老人打听一番才知道,吴家以造伞为生,大儿子死后,吴家夫妇肝肠寸断,生意也越来越差,后来关了店铺,带着小儿子去投靠外地的亲戚,没有再回来。
老板十分挫败,在回双月酒店的路上已经把“旺铺招租”的广告语想好了。
王日晴跟白崇远回去后吃了个晚饭,没有外出,回酒店休息。
王日晴躺床上P了一会儿照片,起身拿胶带粘眼皮,让自己保持清醒。
“......”白崇远困惑道,“你在做什么。”
“折腾一天,我困了,但是一闭眼就觉得要做噩梦,我还是睁着眼睛好一些。”
白崇远摘下王日晴的胶带扔进垃圾桶,王日晴连忙抢救,白崇远拽着她的胳膊把人圈在怀里,大腿强势分开她的腿抵在中心处。
“睡你的觉。我在这儿,你要做就只会跟我做。”
呃嗯也对,这是她老公,领过证的,合法的,跟老公做那不是很正常。
王日晴双手在白崇远颈项后交叠,压低声音道,“我想让你先进来,就进来一点点,好不好。”
想做?并不见得。王日晴不安,她要从他这里索取一些东西,例如安全感。
突然,酒店房间门被敲响,孙晓荷在门外叫大力地拍,“王日晴,我知道你住在这儿,开门。”
孙晓荷昨晚折腾一宿,早上跟李胜蓝把事儿说开后就回房补觉,她又做了那个噩梦。这次的对象是一个挺着啤酒肚的中年油腻老秃头。
幸好酒店服务员查房,敲门声将她从梦中叫醒,不然就成事儿了。真跟这种人睡,她得呕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