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郁北寒一股闷气在腹腔胸腔轮转,话到嘴边又捉不出芃羽的错处,“做的不错,但私自偷人家乌鸡,罚你去喂鱼,现在就去。”
郁少孤捏着衣袖掩嘴轻笑。
“偷养的乌鸡,不被我抓,也是被扭脖子,被主家发现可是要抽筋扒皮的,我这是替他消灭罪证。”芃羽嘀嘀咕咕个不停,还不忘大声应道,“属下遵命!”
芃羽一边撒着鱼食,一边沾沾自喜,我真是比箔歌聪明多了,抱上长公子的大腿,如今连处罚都这么愉快。
喜欢喂鱼的芃羽是很开心,池塘里的鱼儿就更开心了,都开心死了。
毕竟芃羽喂鱼的鱼食量都是按鹰的一日三顿。
可怜的无知少年还在脆脆念着,一下一下的撒着鱼食,一个个颗粒在池塘上漂着的红白泡泡球上弹跳,那是金鲤死不瞑目的尸体。“长兄不来屋里坐坐?”郁北寒眼里闪着热切。
“不了,还有书卷未读,过会儿喝着汤暖暖也该困了。”郁少孤摇摇头,温和的弯弯唇角。
“那长兄也要吃些肉,莫要只喝汤。”郁北寒扬起笑容,遮掩些许失望,虽然在意料之中。
“好。”
看着郁少孤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之中,郁北寒一直没动,荛殊从阴影里走出来。
“看够了吧……都没人影儿了!好了,走吧!”
说着转头就走,郁北寒盯着长兄亮起烛灯的书房,沉默许久,转身回到自己书房,荛殊已经点亮灯,芃羽正捧着一壶热茶,见郁北寒进来,就甩到荛殊手里,去暗格拿信了。
突然被塞了个热茶壶的荛殊:“……???”
什么东西热乎乎的?
“啊——烫!烫!烫!芃羽你什么毛病!”反射弧有点长的荛殊捧着个烫手山芋不知道放哪里,好在没泼出来,不然手上得起圈泡,都不方便对渚湫动手动脚了。
“你先看看这个再说吧。”
芃羽难得没有呛他,拿出两封信,一封给了郁北寒,一封给了荛殊,他先前得了令已经看过了,此时对两人的反应颇有期待。
荛殊看了眼外头包的纸,上面写着“云鹤君亲启”,随手放在火烛上点燃扔在青云纹碟子里,拆开里面的信纸,拿起羊毫毛笔沾上乌石墨,小心的刷在这特制的信纸上。
信的内容由月亮花的蜜汁和隐翅果等调制成的白墨书写,只有相应特制的乌石墨才可使其显形,信纸也是特制的,沾染的乌石墨用天香草汁洗尽便又是白白净净。
字迹显现出来,“藏川吞并吐谷青云十一州,天南山危”,荛殊放在一旁没有动,接过郁北寒手中的信纸。
这封信上写着“吐谷吞并藏川南陵六部,旧事重提”。
芃羽看着屋里两人变化的脸色,突然很想笑,但空气中弥漫着的凝重让他硬生生憋住了。
荛殊左看看,右瞧瞧,这两封信无论从外观还是字迹都别无二致,皆出自箔歌之手,但是青云十一州和南陵六部相邻,不可能同时被对方打下,也就是说这两封信中必有一封是假的。
“有没有可能两封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