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造化弄人。
皇宫,御书房内
长公主微微福身,道了句“多谢陛下宽恕”便走了。
出了大殿,走在宫道上,天飘起了小雨,玉瑾借着替长公主撑伞,走得近了些,悄声问道:“公主缘何突然又为郁公子求情了?”
长公主有些心不在焉,半晌,都快到了宫门,才回过神来,道:“本宫原是以为他几次三番拒绝本宫是……没曾想,今日,陛下问话之时他竟未……糊涂啊糊涂,真是一笔糊涂账!他简直,简直!昏了头了!”
玉瑾低着头不敢随便接话,长公主突然又笑起来,“我倒是没想到,怪不得咱们的好陛下从前处处宽恕他,竟是这般缘由,玉瑾,你说,该是血脉相连心有灵犀呢,还是……呵,若叫那市坊之人听了去,怕是又要写出什么皇室姐弟共争一人的好戏本子来了。”
玉瑾恭顺温声道:“陛下与皇后娘娘琴瑟和鸣,从前从此,往后亦然。”
长公主垂眸看着玉瑾,满意的移开目光,看着马车外偶有人来人往,小贩吆喝,轻笑道:“我从前便知你是个顶聪明的,他穆重?坐在那位上,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徒有自由心却没个自由身。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柄才是我们要谋求的,只是怎么云少卿这厮也来掺和一脚,还拉上了谢逸铭,真是麻烦。”
玉瑾这才抬起了头,道:“奴婢愚钝,求殿下解惑,云公子不是一直一直……”
长公主靠着马车,闭上了眼,轻轻说:“云少卿借着情义和功劳试图抢世家的木偶线,偏偏还抢成功了,你说他厉不厉害……我们派去的人都死了?”
玉瑾回了神,见殿下没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又收回目光不再直视殿下,恭谨的答道:“无人生还。”
长公主没什么表情变化,纤纤玉指轻轻挑起车帘的一角,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外边,但玉瑾知道,殿下这是不高兴了。
故而玉瑾适时的奉上一盏香茶,半开玩笑道:“他一介医者,并无武功,想要复仇不会只靠自己,能躲过我们派去的暗杀者,奴婢斗胆,想来他莫不是背后还有黑手控着,殿下您说玉瑾猜得对不对?”
长公主果然笑起来,弹她脑门儿乐道:“是是是,我们玉瑾最聪明了,谁也比不过。”
玉瑾笑眯眯道:“都是殿下教的好,嘻嘻。”
长公主一走,御书房内静得掉个针都能听见,清嘉帝就这么一动不动坐在龙椅上,看着面前的画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云少卿就是在皇帝发呆最深的时候“闯”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