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远了我只能见一个背影,但是使者大人用的刀很好认,所以我只能确定看见了他的刀。也有可能……那把刀被苻坚老儿的人捡走了……”
窟咄哪里敢保证这种事情,到时候如果慕容冲确认其实是苻坚的士兵捡走了阿拓的刀,他从哪里再赔一个大活人给对方。
由于阿拓和诸葛承装作逃散的散兵游勇和苻坚的大部队走的两个不同的方向,慕容冲想追阿拓的话就必须分兵,为了一个不确定的情报分兵到底值不值得这是谁都不能保证的事。
“哪怕就只有他的刀……”慕容冲低头想了想就做了决定,哪怕真的只拿回阿拓的刀他都要追上去看个明白。
“你看见的那个人,他往哪里走了?”
“那里往北那条山路。”窟咄不愧在长安住了好几年,周围的路的走向他都很清楚,“那条路倒是很好认,那两边都是高坡只中间一条窄道可以骑行而过,过了那条道就是黄河的渡口。陛下要追的话,只要另外派一队快马一路跟进去就可以了。”
“不,我带人亲自去追,你和大将军他们就按原计划去抄苻坚后路就行。”
窟咄和慕容冲身后的将军都没想到他会这么分兵,但慕容冲本来来追苻坚就是为了要给阿拓报仇,现在有了疑似阿拓的情报他就更加顾不上苻坚那里了。所以他才会一反正常军事常识的自己带着分兵的骑兵队去追疑似阿拓的人,而去追苻坚的大军主力则是交给了手下人来带。
但是慕容冲这种反常识的操作反而正好破了阿拓的布置,以至于本来很随意骑着小魏跟在阿拓身后的诸葛承频频奇怪地看向身后。
“怎么了?”阿拓也发现了诸葛承的异常。
“似乎有一队骑兵跟在了我们身后。”
“嗯?这里又不是苻坚大队人马前进的方向,为什么会有人追过来?”
“不知道,机关鸟在天上看见的就是这样,我一开始以为他们是想要包抄,但现在看来他们就是冲着这个方向来的。”
“不行,我们得加快速度了,骑兵的速度太快了。”诸葛承虽然能借着天上机关鸟的视野看见一切,但对现状却没有太多的办法。
他们走的是一条往北的山路,这种地形里两边都是高的土坡,只留中间一道沟壑低地可供马匹通行,所以无论逃的还是追的都是在那一条路上走到黑。如果是更复杂一点的地形的话,诸葛承完全可以凭着视野的优势提前避开那支大军。
“你觉得那支骑兵是冲着我们来的吗,还是北面另有慕容冲的目标?”诸葛承希望阿拓提供一点思路,毕竟他在慕容冲身边那么久,更了解对方的想法和情况。
虽然想来也觉得荒唐,但阿拓真的有种预感,觉得慕容冲就是冲着他来的。毕竟诸葛承全程没见过慕容冲当面,不知道他为了阿拓做了多少超过一般人想象的荒唐事。到现在阿拓都不敢告诉诸葛承慕容冲居然给他起了个“凰帝”的名字。
只是阿拓也想不明白他是怎么暴露的,明明长安城里已经没有认识他的人了啊,为什么慕容冲像是事先知道的那样等着他出长安城后再来追他们。所以对于诸葛承的那个问题,阿拓也没有太好的答案,不过安全起见他还是决定赶紧离开远点为妙。
“我说不好,但我们最好还是加快速度。”阿拓看了看诸葛承身下的小魏,“你还能再骑快点吗?”
“我……我……”
以前诸葛承推三阻四不肯认真学阿拓教他的骑术的恶果终于出现了,阿拓见他支支吾吾也就干脆不问了,他操纵着自己的马靠近了小魏。
“放松别动。”
阿拓说完一句后就侧过身把手伸了过去一把夹住了诸葛承的腰,单手把他从小魏身上举了起来。阿拓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他们的马都还在奔驰,这种在奔跑的坐骑上腾空的危险体验即使有阿拓的提前示警依旧让诸葛承吓得叫了一声。
多亏了诸葛承比阿拓矮了大半个头,也比他瘦了不少。所以阿拓那个大人夹小孩的动作居然也没出什么问题,诸葛承叫归叫,还是被阿拓单手抱着从小魏身上移到了他的身前,确定诸葛承已经坐稳之后,阿拓直接单手圈住对方,另一手执起缰绳。
“让小魏跟好我们。”
交待完这一句后,阿拓开始全力催出□□坐骑的速度。
阿拓□□的马虽然是匹好马,但它驮着两个人自然是慢慢落下了速度。而慕容冲带来的又是大燕最精良的骑兵,所以尽管阿拓努力试图拉开双方的距离,但他们之间的距离反而越来越近了。
双方那么一逃一追就持续了大半夜,而到天光乍亮的时候,依旧是阿拓他们这么一门心思地逃,慕容冲带人锲而不舍地追。到了这个份上,连诸葛承都确认后面就是来追自己这俩人的了,而这里离出口的渡口却还有半天路程,而此时知道已经逃不掉的两个人只能回过身面对追兵了。
诸葛承看着远处那队骑兵快速接近,一马当先那个人果然比机关鸟的视野里看起来更加好看。这是诸葛承和那位艳绝天王后宫佳丽三千的男人第一次当面见面,而比起诸葛承脸上的镇定,慕容冲的脸色就要精彩许多。
因为阿拓看见慕容冲这么直直冲过来的样子,本能的又把诸葛承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我现在是该问你为什么没死,还是该问他到底是谁?”
这就是慕容冲和他的“凰帝”生死相隔一阵后见面的第一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