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齿被轻轻撬开,双舌缠绕之间,令人脸红心跳的暧昧水声在房间响起。
打完水回来的钟灵和毓秀只看了一眼,便手忙脚乱地轻轻关上房门,逃也似地跑走了。
一直守在门外的解良满脸黑线,还是决定先离开这里。
当宋今纾感觉马上便要呼吸不过来时,萧云湛终于放开了她。
萧云湛嘴角沾了血,极大可能是自己方才咬破的。
宋今纾躲避着萧云湛的视线,心跳如鼓。
一只微凉的手抚过嘴唇。
“你流血了……我下次注意。”
宋今纾极轻地随便“嗯”了一声,连带着头都还有些发晕。
不对,他方才说什么?
下次注意?
还有下次?!
她似是嗔怪地朝萧云湛看了一眼,双手胡乱绞着。
“嗯?”
萧云湛笑了一声,偏头看宋今纾的表情,一双桃花眼弯成月牙,只肖一眼便能陷进去。
“怎么脸这样红?”
看萧云湛笑得恣意,完全是在打趣自己,宋今纾索性偏过头,不去看身旁的男子。
萧云湛又是一笑,起身摸了摸宋今纾的头发,“不羞你了,好好休息。”
听到木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宋今纾才轻呼一口气。
房间里仍旧有些热,空气中还残留着萧云湛的气息。
方才发生的事实在太快,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
想起萧云湛的话,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实有些发烫。
哎。
宋今纾,真不争气。
正懊恼着,突然响起敲门声。
“公主,您该洗漱了。”
是钟灵和毓秀的声音。
宋今纾忙整理好衣裳,让她们进来。
动作间,二人总是瞟向宋今纾,让她十分无奈。
“你们看我做什么?”
钟灵绞着帕子,打趣道:“奴婢瞧着公主一直翘着嘴角,觉得高兴。”
有吗?
宋今纾遮住自己的嘴。
“公主,你和驸马恩爱和睦,有人照顾你,奴婢们也高兴。”
看着钟灵和毓秀脸上的笑容,宋今纾觉得心里轻松不少,冲淡了今日的糟糕心情。
第二日上朝时,朝中空了大半。
宋璂站在首位,仿若未察。
永和帝面色阴冷得吓人,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李公公高声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无人出声之际,萧云湛从空荡荡的队列中走出。
“陛下,臣前些收到检举。刑部尚书苏大人所管辖的兰州因赈灾粮被克扣发生暴动,人证物证确凿,现人证已候在殿外等候传召。” 永和帝挥了挥手,示意将人证带上来。
来人是个男子,说的话无非就是苏大人如何克扣当年水灾之后朝廷下发的赈灾粮,又如何胁迫他们不准逃出兰州,又如何如何将信息封锁。
有人感到奇怪,窃窃私语道:“这不是去年的事了吗?陛下当时不过是罚了苏大人一年俸禄,怎得今日又提起了?”
身旁的人摇了摇头,声音极轻。
“杀鸡儆猴,你就瞧着吧。”
那人说完便退下,永和帝也没有过多的表情。
他淡淡扫了一圈下方众人,道:“此事事关重大,朕不得不郑重以待。既然苏大人也告假未至,萧卿,你说呢?”
宋璂仍是站得笔直,连目光也未移动分毫。
“苏斌为官不仁,为臣不义,若不严正处置,大梁国威便成儿戏。”
永和帝的一只手轻轻敲打着身侧的龙椅,显然对萧云湛的回答十分满意。
“既然如此,此事便交由你处置。朕绝不会容忍欺上瞒下,迫害百姓之辈。”
萧云湛颔首,随即殿门口便有侍卫压了几人上来。
来人皆是男丁,面露惊慌,而为首之人的正是苏斌。
有人大惊失色,“这不是苏家子侄们吗?萧将军要做什么?”
苏斌挣扎着,朝萧云湛怒道:“我可是两朝元老,你竟敢捉拿苏家所有子孙!先帝在上,定不会轻饶你!”
萧云湛只是淡淡笑着,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永和帝的声音适时响起。
“怎么,朕说的话也不管用了?”
苏斌顿时噤了声,目光却仍是死死盯着萧云湛。
萧云湛转过身,眼神扫过一动不动的宋璂,朝永和帝道:“朝廷不容奸佞之辈,所以臣奉陛下之命,整肃朝纲。”
当他再转身,已经有人抬了硕大的断头台立于朝堂中央。
再蠢的人也知道这是要做什么。
众人嘲杂间,苏斌朝宋璂的方向吼道:“殿下,殿下!”
当宋璂成了众矢之的,他再也不能当作无事发生。
他只是转身,平淡开口。
“苏大人,家有家法,国有国规。”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苏斌咬着牙,愤恨道:“殿下!当初是你以苏氏一族荣耀为诱,让我替你卖命!青州矿山还不够,你甚至搅乱此番大梁与晋国的战事,让援军和粮草迟迟不至!”
宋璂的眸子闪过寒光,极力稳住声音道:“苏大人,你在说什么?”
苏斌呼吸加重,朝永和帝的方向跪道:“陛下,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臣所言句句属实啊!求陛下看在臣劳苦功高,饶臣一族子孙的性命!”
永和帝敲打龙椅的手力道加重,眉头微皱,却还未开口。
这是他犹豫的信号。
萧云湛侧头,提醒道:“陛下,既然如此,不如饶恕苏大人一家?”
永和帝这才猛然回神。
萧云湛这是在提醒他,苏斌和宋璂二人之间纠葛颇深,而被宋璂拉拢的朝臣不计其数,此番若不恨绝,又该如何震慑他们!
他闭了闭眼,坚定道:“朕就事论事。”
萧云湛勾唇,似是挑衅地看了宋璂一眼,转头朝几个侍卫道:“动手。”
苏斌身子都瘫软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首先被拿来开刀的竟是他苏氏!
大梁经历多少更新换代,却从未有过在朝堂上行刑的先例。
萧云湛却开了这个先河!
可是永和帝心意已决,没有人再敢当出头鸟,只是议论声越发大了,甚至有人偏过头不去看。
“各位大人还是睁眼看看,贪得无厌会是何种下场。”
这话说得平静,语气却是十足十的强硬。
萧云湛抱着手,头微微仰起,居高临下看着被压着的几人,就像是在看戏。
在场所有人只好被迫观望行刑的过程。
手起刀落,鲜血流了一地,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呕吐声。
尸首被抬出,血迹也被清理,只是气味是如何都掩盖不过去了。
这事一出,任谁都知道,永和帝是要拿昔日的太子一党开刀了。
萧云湛回了自己的位置,像是无事发生。
“还有人要奏吗?”
有人出列。
“陛下,臣要奏和亲公主燕歌已身死暴室一事!”
或许信息量太大,又或许今日发生的事太多,朝臣们的议论声愈发大了。
宋璂颔首,道:“父皇,此事已明了。”
说着,他呈上一封认罪书。
永和帝扫了一眼,道:“既然慈安认了罪,便罚去灵隐寺,青灯古佛一生。”
他一点也不想这样处置。
可是那是他的女儿。
他知道这件事会败露,本找了替罪羊顶替,却想到了昨日萧云湛的话。
“市人之言语何其可怖?无名小卒都有这样的本事杀害一国公主,无法给天下人和大燕交代。若想要制止干戈,必须将此事如实昭告天下,总比事后被人察觉,议论陛下,议论大梁的好。”
他恨自己保不得自己的女儿。
若非自己急需大燕的帮助去抵抗魏国和晋国,自己何至于此,想保住自己的女儿都要思虑再三!
何其窝囊!
又有几人跪下,道:“陛下三思!”
“陛下,大燕公主身死既与慈安公主有关,便不可不重视,若如此处置,怕是堵不了天下悠悠重口啊!”
永和帝震怒,“即便慈安有错,那也是她失去孩儿再先!等朕查出慈安流产的幕后真凶,你们再来挑朕的错!”
天子发怒,一众人跪下请罪。
永和帝拂袖离去,今日早朝便算结束了。
刚踏出殿门,李公公小跑上前,对萧云湛道:“萧将军,陛下说他心力不济,太子妃发丧一事由您督办。”
萧云湛才应下,走上宫道,便有人快步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