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江月明闻声回过头,见余望半天不起来,低着头也不吭声,也不继续笑了。
他叹了口气,走过去微微俯身问道:“摔着了?”
余望抬头看着他,脸上露出个委屈的表情,慢吞吞地朝着江月明伸出只手。
江月明犹豫了片刻,还是轻轻握住了那只手。
余望心里又暗暗笑出声,这人嘴硬心软的样子真可爱。
这手掌现在倒是十分温暖,不像在佛塔里那般冰凉,握住了竟还有点舍不得松开。
江月明把余望拽了起来,淡声说道:“我不想总是被人误会。”
余望也察觉到他是真的不高兴了,马上收敛起来:“我以后不会再这样子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看着他那一脸委屈的样子,江月明也不忍心再说什么重话。
于是岔开话题,把今天回来后发生的事告诉了余望:“按照五个跪坐铜人的朝向,最后一具尸体需要在正厅,晚娘的弟弟名叫阿理,下午墨兄找了个他的毛病,罚他在正厅跪到天亮,这会真凶应该已经上钩了。”
余望轻轻抬起下巴:“你告诉我,我也不会告诉你我下午做什么去了。”
江月明:“…”
我也没问吧。
懒得再和他多说,江月明转身直接往正厅方向走去。
正厅,缚罗网里那人,和江月明猜想的一样——墨青。
墨微尘那种发福的脸此刻带着几分不解:“阿青…你为什么…”
墨青冷哼一声:“为什么?墨微尘,墨隐堂蛊术天下第一,可自从你当上堂主,始终一副不争不抢的样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父亲的心血毁在你手里!只有我才能把墨隐堂发扬光大!”
“阿青…从小到大,你想要什么我没给你?你想这堂主之位完全可以跟我说啊,我可以给你!”说着,墨微尘摘下拇指上象征堂主身份的银戒,递到墨青面前。
“谁稀罕你的施舍!?如果我是爹的亲生儿子,根本轮不到你这窝囊废!”
“爹没把堂主之位传给你,是希望你能健康快乐的活着…你从小痴迷蛊术,以身试蛊,若是没有当年江阁主给的净化灵枝,你可能已经…其实我们都很希望…你能离蛊术远些。”
听到江月明的名字,墨青把头转了过来:“江月明,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在义庄那晚念着你的恩情没杀你,筹划这么久的事,竟败在你手里,你到底多管什么闲事?”
江月明淡声说道:“是你们抢灵珀在先,你们到底是怎么知道我身上有灵珀的?”
墨青脸上浮出诡异的笑,他意味深长地看向了余望:“那就要问问你身边这位了。”
心猛地一跳,江月明转头看向余望,余望也深深地看着他,眼睛里的神色很复杂。
墨微尘:“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灵珀…”
借着大家分神的时机,墨青翻身跃起。
几掌打在细密网线的关键连接处,那精钢做的网竟破出个口子。
只见一团黑雾飞身跃出,冲出正厅,往后山那石室方向飞去。
众人跟着他来到石室。
只见四具弟子的尸体规矩地放在青铜树的四个方位。
底座下面放着个容器,不知名的毒虫在暗红的血中蠕动着。
墨青盯着那容器怪笑起来。
“阿青!”
墨青大喝:“别过来!”说着拿出个黑色铁盒举在手中,“谁敢动,我就把它扔在地上。”
墨瘴?这是墨隐堂一种很厉害的毒瘴。
遭到撞击后,散出的毒气足以瞬间要了这石室中所有人的命。
墨微尘连忙退后:“好…我不动,你别冲动…阿青,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是不是…那个什么隐者,他逼你这么做的?”
墨青嗤笑:“你也配提隐者的名字?他可是未来的天下之主!而我!也将成为天下最厉害的蛊师!”
说着,墨青一刀划开自己的手腕,鲜血汩汩流进山形底座上的容器。
“阿青!你疯了!??”
“你们一定不知道我娘也是祭司后人吧!就因为她比三沙村里那些男人都厉害,那些人就变着花样欺辱她,怎么?女人强过男人就是有罪吗?我恨他们,他们就该死!”
趁着墨青沉浸在激动的情绪中,江月明已经悄无声息地移到他身后。
衣袖轻拂,手腕一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探出右手。
不等墨青回过神来,那黑色铁盒就已出现在江月明的手里。
只见墨青面目狰狞地吼道:“江月明!又是你!”
随即嘴角出现一抹诡异的笑容:“不过就算你再快,这次也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那容器里的液体就沸腾起来。
猩红的液体顺着青铜树向上迅速蔓延,到达最顶端时,突然发出刺眼的红光。
红光如利剑扎向江月明的双眼,眼前瞬间陷入一片血红的模糊。
江月明不自觉后退两步,却被一双手温柔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