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事?”他又确认了一遍才放心。
沈云薇点点头,就见谢鹤安的手非但没离开,反而是揪着袖子,给自己擦起汗来。
沈云薇由着他,听见谢鹤安发问:
“殿下没病那外面怎么……”
话音戛然而止,谢鹤安了然的笑道:
“殿下想做什么?”
“你觉得呢?”沈云薇又给自己倒了杯水,反问他。
谢鹤安擦完汗坐下来想了想:
“嗯……”
片刻他转了转眸子,眼中的浮起狡黠:
“四殿下不会与殿下‘同病相怜’吧?”
沈云薇把杯子推到他面前,玩笑的来了一句:
“谁知道呢。”
”病了?”
京郊,纪清俭的面容一半隐匿在烛火之中,话中满是质疑。
“信不信随你,但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机会……”
传来消息的人言尽于此。
纪清俭阴鸷的目光,盯着对方蒙住的脸,对这样的提醒很是不满。
话说完,就算是任务完成,窗边砰的一声,眼前的人就消失不见。
半晌,门被从里面打开……
皇宫,沈云薇抱病在身,不理朝事,四皇子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就导致大部分都事情都压在了几个尚书和太傅的身上。
宫里宫外人心惶惶。
而公主府内,沈云薇却是搂着画本子,享受着难得的惬意。
“殿下,算上谭大人,这已经是今日第十一个登门探病的朝廷官员了。”
芸依从府门回到殿下的书房,忍不住揉了揉笑僵了的脸颊。
沈云薇给她塞了一块甜瓜,笑着道:
“芸依姑娘辛苦啦,来,吃点甜瓜解解渴。”
”殿下怎么不给我吃?”
一旁正替沈云薇誊抄名单的谢鹤安见状跟着抱怨。
沈云薇眼疾手快,在他下一句开口之前,也给他塞了一块,不过不是甜瓜,而是糕点。
“谢与争,刚刚摆在这那一碟子,是被小狗吃了么?”
谢鹤安把咬着的糕点塞进嘴里,笑呵呵的道:
“那能一样吗,嘿嘿……不过殿下还是心疼我的。”
芸依看不下去,转身去厨房看午膳了,沈云薇笑了笑没说话,只是点了点桌子上的名单,让谢鹤安继续。
四皇子府,纪清庭得信装病,乐得自在,搂着自家宝贝过了一个许久不见的二人世界。
晚些时候,收到了沈云薇那边的名单,带着人马悄悄离府,除了几个被纪清俭和东夷人埋在京城的暗桩。
除此之外,还在皇城附近埋下了人手,盯着京中的一举一动。
五月十五,距离两人的婚期就只余下九天,称病一事让徐昭仪特意来了一趟公主府,询问婚事是否如旧。
得到一切如旧的意思,便也就操办着,等待着那一日的到来。
对外,沈云薇打了个冲喜的名号,倒是苦了谢鹤安,被公主府拦在外面,说什么大婚之前十日之内不能见面。
沈云薇送走了徐昭仪,凌夜那边就带来了消息。
“城南有几家铺子最近多了不少帮工,我们的人盯着,能看出这些人都是练家子。”
沈云薇点燃了纸条,眸色深深:
“看来纪清俭要忍不住了。”
沈云薇算着日子,不知为何心口有些焦灼。
见殿下久久不言,凌夜关切的开口:
“殿下可是在顾虑婚事?”
“公主大婚,是他们最好的动手机会。”
沈云薇明白的道理,谢鹤安自然也明白,他期待了这么久的事,注定要变成皇权斗争的牺牲品,无论是谁,也开心不起来。
为大局计,这是纪清俭最好的机会,他不愿意放过,也不愿意让沈云薇放过。
“你都盯着婚服看了一个时辰了,再看衣裳都要让你看穿了。”
江浔也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他:
“殿下也是没办法。”
谢鹤安点点头,叹了一口气。
江浔也望向那大红的婚服,眼中忧虑不减,这一次,事关家国,他或许也该做点什么才是。
五月廿四,鸿嘉帝下旨,贺柔嘉公主沈云薇新婚大喜,改封号为景阳。
公主府红绸高挂,谢鹤安一身喜服而来,绕着京城走了三圈才停下,沈云薇身着嫁衣,盖着盖头,坐进了轿子里。
迎亲的队伍,朝着皇城而去。
太清殿,鸿嘉帝一身衮服,面色虽憔悴苍白,眼神却中满是盼望与不舍。
远远的,那抹红色出现在了大殿之前。
“殿下,去做你想做的吧。”
耳畔传来温润的声音,一如往昔的,支持沈云薇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