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忠此时正在隔间陪弟兄们在这里饮酒,却听闻“驱除金人、收复失地”这几个词。
他好奇地转过身,却见梁红玉与她手下的那个年轻男子勾肩搭背,心中不由感到一种暴躁的情绪,他不由站起身,往旁边的雅间走去,其余弟兄们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梁红玉不经意间抬起头,两人眼神交汇,她不由一愣,他怎么也在这里?
韩世忠微微笑道:“梁将军也在这里啊?我可以坐这里吗?”不等梁红玉开口,韩世忠便先入为主,坐到了梁红玉的身侧。
梁红玉只得往里边挪了一下,给他腾出位置,这韩将军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呢?
锦绣和阿森虽然感到震惊和尴尬,却也只是施了一礼,不便说什么。
弟兄们听闻梁将军几个字,又看了一眼旁边的雅间,难不成那位背身而坐的红衣女子便是官家新封的女将军。因她背身而坐,大家也看不清她的脸,呼延通看到自家将军这样,已了然于胸,自知他定是吃了那少年的飞醋。
于是便轻咳了一声,举杯道:“兄弟们,我们继续喝酒。”
韩世忠举杯向梁红玉浅笑道:“梁将军好大的忘性,要不是簪花御宴上我替你解围,你恐怕要惹出祸事了,今天借此机会正好请我吃一桌。”说完便夹了一道蟹酿橙塞进嘴里,叹道:“好吃,今天算是托将军口福了。”
“据说做此佳肴时,需剜去橙肉,留下少许橙汁,然后取大螃蟹两只,煮至半熟,挖除蟹膏肉,分别填入橙内,然后盖上橙盖,将橙盖与橙体用竹签固定,放入平底大碗中,在碗中放适量的绍酒、醋、水、扣上盖碗,上笼蒸半个时辰左右,出笼后,换装官窑圆盘,橙旁缀以洁净的菊花和菊叶,一切就绪,方可上桌。”
韩世忠言罢,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身侧的梁红玉,道:“梁将军好奢侈啊!”
梁红玉闻言气不打一处来,合着这韩将军今日是来找茬来的,自己并不记得簪花御宴上替她解围这回事,于是道:“韩将军,请宽恕我愚钝,我并不记得此事。”
韩世忠差点被气晕过去,自己为她担惊受怕,喂了一粒醒酒丸的事她全都不记得了,也是,当初她已醉的不省人事,不记得也情有可原。
他按揉了一下脑侧被气得暴起的青筋,耐着性子解释道:“那天你喝醉了,我怕你当众出丑,便往你嘴里塞了一粒醒酒丸,你可曾记得?”
梁红玉闻言,怒火中烧,什么叫怕她当众出丑?她的酒品有这么差吗?看来这个身材高大伟岸、容貌英俊的男人只是空有一副好看的皮囊,怎么这么不会说话,她虽说是一女儿家,却也要在人前顾及面子的。
“有劳韩将军这么费心,这顿餐算我请你,你自己吃吧。”梁红玉赌气道。
言罢,对着阿森和锦绣说道:“咱们走,就让韩将军一人在这儿品鉴美食吧!”
锦绣努嘴道:“姑娘,我才刚吃上,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呢?”
梁红玉嗔道:“那你陪韩将军吃,阿森,我们走!”
“阿森听你的,玉姐姐。”阿森说完笑眯眯地看了一眼一脸懵的韩世忠,便跟着梁红玉一起下了楼。
锦绣见两人都走了,只好对韩世忠道:“韩将军,我陪姑娘先走了,你先吃着,很好吃的。”说完便去追梁红玉和阿森,还不忘一步三回头的看那一桌未吃完的美食。
韩世忠顿时没了吃美食的兴致,“啪”的一下放下手中的筷子,他不知自己那一句话惹怒了梁红玉,让他这么下不来台,这女人的心思真如古人所言,似那海底针。还有那阿森一口一个玉姐姐叫的好生肉麻,最后看他那一眼好似带着嘲讽的表情让他内心更加烦躁。
他走到隔间的雅座,对手下道:“弟兄们,去隔壁的雅间吧,那一桌美食是梁将军请我们的。”
弟兄们闻言,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还有这等好事?走,去看看。”
“将军,这一桌佳肴价值不菲啊!你确定这是梁将军请我们的?”其中有一人说道。
“本来是请我的,我一人吃不下。”韩世忠心虚道。
其他人闻言,似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一人道:“管他呢,别浪费了这一桌美味。”
众人这才纷纷入座,吃完皆言从未吃过这么美味的餐食。
呼延通附在韩世忠身侧对他耳语道:“将军,你哪里惹到梁将军了?”
韩世忠郁闷道:“回去再说。”言罢,将桌上的一盏酒仰头一饮而尽。
阿森随梁红玉走出和丰楼之后,笑盈盈地看着身侧的梁红玉,“红玉姐,韩将军方才所言伤你自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