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包里一张照片,还给我。” 边说边把手中的酒杯挪到一边,无意地叩了两三下桌子说道。
“你……” 立青听了前一句话,刚想开口说 “不用谢了”。紧接着听到后面这句,一时语塞,后面几个字愣是没蹦出来。
但这个 “你” 字,在她耳朵里听到,就是心虚的意思了。
接着她抓住话尾音,继续乘胜追击,条理清晰地说出如何派人在机场东南方蓝色垃圾桶里找到那个钱包;如何调动监控,查到立青与那个顺钱包的人,一前一后进入大厅。一五一十,条条框框,掷地有声,一点不留余地,好像她丢失的钱包真的是立青同人合伙顺走,之后良心发现告诉了钱包的位置,以求心安。
听她理所当然地分析推理 “自己的作案过程”,立青只能就着苦闷大口喝酒吞下肚子,嘴唇有些发麻。但也并不能反驳。心道:“要不是老头子在山上时常在耳边念叨,毋以善小而不为,舍人以便,日行一善;自己才不会多管闲事,趟这一趟浑水,这次确实跳进印度洋也洗不白净了。”
“丢了东西应该去报失,跟我有什么关系。” 立青强压着怒意,也因酒精的作用,视线慢慢模糊起来。几杯酒下去喝得又快又急,后劲上来了。
“给你三天,把东西送到城东路 AC 集团。” 不理会立青的回答,女人直截了当地抛出这么一句。
“你……” 立青刚想骂一声 “有病吧”。又想到师父之前的叮嘱:修口即修心。生生把那话憋了回去,转而叹出一口气。
也不等立青继续解释下去,那个女人便起身走了。与她一同离开的,还有刚才一直站在她身旁,头戴鸭舌帽,穿着棕色夹克的男人。
立青拿出手机一看,已经十一点多了。今天先是原本很久不联系的江川水给她打电话说:“明早要离开 G 城了,今晚见一面吧。”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分不清道不明,分开之后几个月一直没有再联络过。但想来,她应该还有话说,也许还有一丝复合的希望?抱着侥幸心理,立青没有拒绝,两人约了晚上十点在酒吧见面。
结果要等的人一直没来,不该来的却来了,还带来了一肚子气。
想到这里立青不禁有些愠怒了,从后口袋掏出手机,拨号给江川水,却一直打不通,呼叫显示不在服务区。江川水总是这样,自己找她的时候,永远找不到人,而她却要求自己随叫随到。也许这也是两个人分开的主要原因之一。越这么想,酒就越喝越多,甚至花大价钱开了一瓶威士忌。
又等了半个小时,电话依然没有接通,立青自顾自灌完了整瓶,酒量和耐心也同时达到了极限。
“不等了。” 借着酒吧里昏暗的灯光,立青穿过一排排卡座,摸着卫生间的长廊,跑到后门吹了会风,略微清醒了些,准备打车离开。
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稀奇的日子,街边一辆空车也没有。立青无奈,目光四处寻觅,眼见街口角落停了一辆黑色轿车,便招手拦下了这辆看起来非常高级的 “的士”,也不看车里有没有坐其他乘客,直接拉开后车门,往上面一躺,凭借最后残存的意识,对着后视镜里带着鸭舌帽的司机,口齿不清地报了一个地址,之后意识不清昏昏沉沉醉了过去,后面也不晓得这人是怎么把自己摸回家里的。
直到现在趴在阳台抽完这根烟,立青才彻底回忆起昨天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