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见状开始起哄,教唆道:“你怎么不打回去?”
他们可都等着看好戏呢!
“啊?是那个东西揍得我?”酒鬼迷迷糊糊睡了好几天,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己头上的伤是走哪撞树了。
原来当事人都不知道自己是被揍了。
周遭人突然爆发出大笑声,坐在酒鬼旁的人好心地拍了拍他的后脑勺。
“看样子还没醒酒。”他们嘲笑着。
酒保倒是没吭声,他给邋遢酒鬼续上酒,有些无奈地递了块毛巾给他,让他擦擦满脸的血。
“你怎么还不回去?”酒保坐在他面前,瞅着这张几天没打理的脸,差点没认出来。
这不就是那个天天倒流星街门口的守门人吗!
守门人抱着碗俩眼发光,咕噜俩嗓子就把一碗酒给干没了,舒了口气道:“回去干嘛,我找了个替班小弟给我看着,不着急。”
“你小心被那群长老抓着把柄。”酒保没再多言。
守门人干完最后一碗,又把自己的玻璃瓶子装满酒,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回到了外区。
路上正好碰到了穿着修女服的女孩,俩人心照不宣地打了个照面,玛奇压下心中的疑惑,前往五区图书馆的位置。
五区的中心留给酒馆,图书馆则是在和六区交界的位置,天翁是想图个清净,平日里这鲜少有人来往。
玛奇进入图书馆之后就遇到了库洛洛,男孩坐在靠门的位置看书,冬日的暖阳落在他身上,他的嘴角勾着一抹淡笑,手指按着每一行字句细细品读。
“人们有时可以支配他们自己的命运;要是我们受制于人,亲爱的勃鲁托斯,那错处并不在我们的命运,而在我们自己。”
他激动地张开双手,仿佛正在迎接自己的未来。
那本破旧的戏剧落在桌上,库洛洛合上书本,问道:“你觉得我的表演如何?”
玛奇这才反应过来,男孩刚刚正在表演,她不假思索地回道:“过于夸张。”
库洛洛的热情没有因此消减,只是说道:“这就是戏剧,我的情感饱满得像要溢出来。”
玛奇没有再回应,她觉得库洛洛说得有几分道理。反正,她是不明白这些情感的。
现在的她,就算是命运变成一把刀架在头颅上,随时要砍下她的脑袋,她都会一声不吭。
她大概是被折腾得有些麻木了。
“我带你去见天翁老师吧!”
库洛洛领着玛奇走往二楼,那是专门给天翁和他的学徒们开放的地方,登记人认得库洛洛,听说是天翁要见的人,立马放行了。
“老师在最里面的阅览室,你最好禀报一声然后去会客室等着。”登记人提醒。
“好的,谢谢!”
他按着登记人的说法去做了,然后领着玛奇到会客室。俩人等着天翁,库洛洛闲着又翻开了一本书。
玛奇看他正投入,安静地坐着不发出声。
天翁是长老会中最崇尚知识的一位,他的脾气很好,早年也有许多人来投靠他。
但是,他只收十岁以下且识字的学生。
在流星街这样的人很少,玛奇自己就属于不识字的一类,而且在遇到修女以前,她是没资格进入五区的。
而眼前的男孩得到了天翁的赏识,即便看似人畜无害的模样,玛奇也不敢小看他。
流星街的人们总以为书呆子是好欺负的存在,过去有人挑战长老时就犯了这样的错误,越过了外区而选择了天翁当做目标。
自作聪明的挑战者还没能见到这位长老就被路过的酒鬼杀了。
不信邪的后继者一而再,再而三的涌来,毫无例外,甚至没有人能见到天翁本人,就死于各种意外。
之后就没有人再敢来挑战天翁,他们宁可去四区接受大胡子的暴揍也不愿意找这邪门的长老。
老人推开门,他的头顶光秃,花白的头发围着头颅形成一圈披下,堪堪到耳根的位置。他的面色和胡子一样白,脸庞有几块老人斑,胡子像雪须一样垂到肚子前。
天翁的年纪比尼薇还要大几轮,库洛洛跑过去扶着他走进来,待他入座,男孩便准备走出去。
“不用避讳,你留下吧,咳咳。”
“好的老师。”库洛洛疑惑,乖巧地坐在天翁旁边。
玛奇坐到天翁对面,她没想到再次见到这个老人,他的身体这样差,好像半只脚踏入了棺材。
这么久以来没有人拜访过天翁,玛奇开始担忧老人能否守住五区,又能否帮她解决教堂目前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