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有这回事,周律?”方诚一脸惊讶的转头看向周弘博。
“什么?我没说过啊,言律是不是听错了。”周弘博面不改色的矢口否认。
这下轮到言谨震惊了,她没想到周弘博还有无赖般的面孔。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吓死了我。我就说嘛,我们律所正是在发展的关键时刻,怎么能少个合伙人呢~”方诚拍着胸口立马接茬。然后他紧跟着又继续说道:“来来来,我们复盘下上季度的业务情况,看看今年的指标还差多少。”
话题就这样被转移到了工作上。
言谨都被气笑了,这两人一唱一和就把十分严重的问题定义成了个乌龙。但她也没揪着不放,看了一眼周弘博,他能想明白那自然最好。
一场风波就这样过去了,会议室外那些忙忙碌碌的人毫无所觉。
周弘博开始加班加点的弥补前几天耽误的工作和怠慢的客户,言谨也专心忙起了自己的事。在正常的业务之外,她又重新做起了法援。
这天言谨刚出法院出来,在门口写诉状的地摊前看见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
“陈曼?”言谨走上前试探的开口问道。
蹲在地上的女人转过头来,看见言谨,惊讶的蹦了起来,笑着喊了声“言谨!”
两人都很意外。
说起来在今天之前他们就只见过一面,但可能是因为曾经有过共同的私密爱好,时隔这么久再见两人之间也没有生疏的感觉。
陈曼剪了短发,看着成熟了一些,但神态还和言谨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一样,天真、自在。
“你这是在?”言谨扫了眼立在地上的招牌,开口问道。
“哈哈。”陈曼转头看向穿着不合身西装的摊主,尴尬的笑了一声,然后拉起言谨的胳膊往远处走了几步。
“嘘~,我是来做社会调研的。”陈曼低头悄声对言谨说道。
“做调研要这么鬼鬼祟祟的?”言谨在心里疑惑,识趣的没有在这里问出来。
陈曼重新走到地摊前,对着皮肤粗糙的中年男人说了几句话,言谨没听清楚内容是什么。
“你忙嘛,我们找地方坐坐?”陈曼重新回到言谨跟前笑着问她。
“好啊,附近有家甜品店,要不我们去哪儿?”言谨看了眼许望亭回复的消息,笑着答应道。
“嗯嗯嗯,我听说他们家最近好像有新品。”陈曼眼睛发亮。
听起来她对这片儿也很熟悉,言谨惊讶两人竟然从来没有遇见过。
下午三点,店里坐了好些个谈事、聊天和喝下午茶的人,陈曼和言谨在门口找了个位子坐下。
“你看想吃什么,我请客。”言谨扫完桌上的二维码把手机递给了她。
“真的嘛,那我就不喝你这个大律师客气啦~”陈曼没有推让,笑着接过了手机。
“嗯。”言谨看着她专注的神色,无可避免的想起了陈平。
“自己想要听到些什么呢?”此刻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两人边吃边聊,分享着各自这几年的经历。
陈曼研究生毕业之后先是工作了半年,后面又申了博,读完之后去了社科院,直到现在。刚刚在法援门口就是在做所里的一个专题研究。-《从司法救济途径看基层民众的思想、意识演变》
「法律、民众」言谨作为一个法律从业者,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趣。但陈曼并不着急聊这些,她让言谨先讲讲自己。
“我嘛?我这几年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接案子、打官司、见客户,十年如一日,来来去去都是这些事情。”言谨回想过去几年的时光,除了疲惫外并没有多少激情澎湃的感觉。她心里清楚,对于工作自己只是在忍受而已。
“当初你和我叔…?”陈曼犹豫的开口问道。
言谨看了看窗外,没有回答。
两人分开之后,言谨没有去开车,她一个人走在林荫路上,回想着刚在陈曼说的关于陈平的消息。
前两年他结了次婚,但时间不长就又离了。他父亲生了场重病,有一年多的时间陈平都在国内、国外两头跑。他生意做的越来越大,人却变得越来越沉默。
突然,言谨蹲在路边,觉得自己很累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