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无言敷衍两声,他只想现在躺尸在马车里,倒头就睡。
就在这时,殷明也走了过来,清晨院里就他们一行人,殷明未戴面具。看到白璞后,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发,眼底带着疲倦,嗓音沙哑,“小白,走了。”
白璞又吸了吸鼻子,他闻到殷明身上也有血腥的味道,跟昨晚的沉木香不同,倒跟司无言身上的相似。
“你们俩瞒着我昨晚去哪儿了?”
殷明抬起手臂,闻了闻衣袖,云淡风轻的说,“是我房间的潮气。”
白璞将信将疑,想继续盘问,只听身后传来“汪汪——”的叫声。
苍烟抱着小黑狗,和余恩泽一同朝马车走了过来。
见到余恩泽,殷明脸色一沉。
白璞则热情的冲余恩泽摆了摆手,“恩子,快来,和我坐一辆。”
余恩泽看到殷明,像猫咪看到了老虎,顿住脚步,“我、我坐别的马车吧。”说完,便低着头朝后面那辆装着行李的马车急速走去。
苍烟抱着小黑狗,冲白璞和余恩泽鞠躬后,“两位公子,我也准备去驾车。”一溜跟上了余恩泽的脚步。
白璞带着愠怒,拉着殷明走上了两人的马车,‘啪’的关上了木质板门。
血冬此时还没来,但白璞也将帘子全部拉上,只留矮桌上的一盏烛灯。
“迁明,你昨天是不是吓唬余恩泽了?”
乌云笼罩着,潮湿的空气,并不宽敞的空间,幽幽烛灯。
殷明顾不上回答白璞的质问,娴熟地将白璞的面具扯下,宽大的手掌捧着白璞的后脑勺,唇如轻纱般落在了白璞的唇上。
白璞被殷明撩了一下,虽隐隐兴奋,但还是挣脱开来,“别这样,血冬回来听到就不好了。”
殷明如墨的眼眸深深的凝视着白璞,沉声道,“我想你了,睡得好吗?”
白璞咬住嘴唇,感受着殷明温热的鼻息扑面,“嗯。”
这一夜睡得很安静,睁眼就天亮,连梦都没做。
起床后,精神格外的好。
熟料殷明从身后拿出了《史记》,眼眸溢出一丝狡猾,“既然睡得好,那就在车里开始读书。”
白璞,“……”
殷明将第一册放入了白璞手中,“我已经为你做好标注,你读的时候,不懂的地方都可以问我。”
白璞翻了翻,每一页都有细心工整的小字,不禁惊呆了,“你什么时候写的?”
“你昨天睡着了之后。”殷明边说,边机械地晃了晃脖子,面露倦容。
“咦,迁明,你落枕了?”
白璞的手指捏了捏殷明的脖子,却被殷明一把抓住。
“昨晚确实没怎么休息好。”
殷明亲了亲白皙的手背,又紧紧的握在手心。
“你和司无言去哪儿了?你是不是还吓唬了余恩泽?”
殷明慵懒的靠着,依然牢牢的拉着白璞的手,“没有。”
“他看你的眼神,感觉快要被你弄死了。”白璞嚷嚷起来,“我觉得我怎么睡了一觉,起来大家都不对劲了。”
“我就是跟他说了下规矩。”
“什么规矩?我们还有规矩?”
“你读完《史记》之前,他可能随时被抛弃。”
白璞把手抽了回来,乖乖地拿起了怀中的书,“行,我读。”
殷明坏坏地手臂一扬,故意将白璞整个人揽入怀中,亲了亲少年的额头,“你靠着我读,我眯一会儿。”
白璞将书遮住了脸,心脏又开始狂跳。
他以为殷明又要继续做什么难为情的动作,过了半晌,竟不见动静。
拿开书,才发现殷明真的睡着了。
往日凌厉的双眸闭着,高挺的鼻梁,还有那……温热的唇。
白璞不禁抬手,偷偷摸了摸嶙峋的喉结,又立刻脸红着缩了回去。
就算睡着,殷明的手臂依然压在白璞的肩头,他只得乖乖的拿起史记。
此时,非要去街上吃包子的血冬也回来了,她见马车帘幕紧闭,便没有打扰,直接驾车往云雀谷的方向驶去。
没走多远,便遇上雷声轰鸣,大雨如期而至。
如天河倾泻般,格外壮猛。
但这并不阻碍马车的前行,血冬、苍烟和小二都纷纷撑起了挡雨板,穿上了挡雨篷,冒着狂风骤雨往前赶路。
司无言在马车中呼呼大睡。
余恩泽抱着小黑狗,坐在狭窄的空间里,淡定的看着窗外的狂风骤雨。
白璞和殷明的马车里,却格外安静。
被殷明做了标记的《史记》,读起来格外有趣生动,白璞不禁看入了神。
而殷明,搂着白璞沉沉睡着,睡得也格外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