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陟好笑道:“我怕一个王尚书?”
谢照指了指还在啼哭的陶氏母女:“那去把你祖父是大官的话再说一遍,带着她两一起去报官。”
萧陟:“......”
二人终归是带上了哭哭啼啼的陶家母女。谢照镇定自若地赶着借来的驴车,听萧陟嘟囔:“早就听说神龙卫除了戍守宫殿护卫陛下,还得为陛下做不少秘事。”
谢照眼前浮现永嘉公主的脸,笑了笑。
飞鹤村隶属太平县,县令一听说有两个锦袍郎君带着一对母女报案,立刻去了县衙。一听萧陟和谢照报出身家,更是战战兢兢,立刻派人安置了陶氏母女,毕恭毕敬送走了两位郎君。
县令只想太太平平的,哪里敢真正管吏部王尚书的弟妹?或许王尚书都不知道弟妹还有这么一处田产,可他管了,王大人不就知道了吗?
但来报案的两位出自成国公府和威远侯府,他若是不管,万一这两个小郎君还惦记着这回事,他该如何?
想到这点,县令都想自己添补点银子安抚下飞鹤村的村民。
如此拖延了一日,告假探亲的师爷回了县衙,一听说此事立即劝道:“大人,成国公是何人?他吹个灰都能把王尚书吹走!这事虽然是他孙子无意察觉,但如果是成国公有意对付王家,特意来这一出呢?您何不大胆一回?”
话音才落,就听通报说谢照亲自来了。
师爷揣测道:“陶氏貌美,莫非是侯府的郎君也看上了这村姑?”
县令摆摆手,下定了决心一会儿就报给上峰。
*
永嘉的课业在她过了及笄礼后就停了。平日她给皇后贵妃请安,回宫读书练字,或者制制香做做女工,在御苑里游玩赏花,轻快自在。
但永嘉回宫后,手里的书卷根本分不走她的半分心思。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今夜值夜的是槐月,她招招手:“我睡不着了,槐月你和我说说话。”
槐月轻声道:“公主可是在想将来驸马的事?”
永嘉叹了口气。她知道她见了谢照不过半日,绝不会这么快。
可她心里着急,若是谢照那里出点差错,旨意一下,就更难拒婚了。
不到万不得已,她是真不想去父皇面前撒泼执意不嫁王润。永嘉看得明白,皇帝的美意,普天之下任何人都该乖乖受的。
怎么就让她重回到这时候呢?但凡再早一年,她都有时间慢慢挑选驸马。虽说也很难选到一个比谢照相貌更好的......
槐月道:“您是公主,谁得了您的青睐都是前世积德。谢大人就是有福气的。您看他鼻梁高挺,眉骨英朗,中庭很深,一看就是有福之相。”
永嘉扑哧而笑,问:“那你觉得我面相如何?”
槐月笑眯眯道:“公主倾国倾城,奴婢见了只有赞叹的份。”
“你说谢照他觉得我美吗?”永嘉想不明白这点。她从不嫉妒也不比较别的姑娘容颜,因她觉得她自己就足够美。谢照虽然每每都敢直视她,但又都很镇静。
脸上连一丝赞赏都没有。
槐月肯定道:“那是自然。”
“他都不怎么看我,还背对我看窗外风景。”永嘉抱怨道。
槐月想了想:“公主,或许是谢大人怕一直盯着您看,会引您厌烦。还有的男子看了美人,脸上总会失态,谢大人或许就是怕丢人。”
永嘉想着白日在酒楼的光景,谢照是背过身去思索要不要答应?
她不说话,槐月也没有再开口。秋夜已经有了凉意,熏笼散着暖意和浅淡的香味,幽幽微微。永嘉盼着明日,慢慢也睡着了。
翌日,除了永泰来炫耀她已经知道永嘉未来驸马是谁外,无事发生,反而惹得永嘉很是心烦。
又过一日,永嘉早膳吃了几口就没胃口。
她没仔细想过这事该如何办......
永嘉正在凝神细想,忽然听到燕锦楼的声音。
她霍然站起来,出了内殿去前面迎他,焦急问道:“今天早朝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什么事都没有啊,”燕锦楼莫名其妙,提起手中的鹦鹉架子,“好不好看?”
鹦鹉浑身绒黄,只有后脑勺竖着一丛白毛。永嘉喜欢,道了谢收下。
看着宫女去挂鹦鹉,伺候水食,永嘉突然幽幽道:“鹦鹉前头不敢言。”
燕锦楼诧异道:“怎么突然想到这种宫怨诗了?”
二公主被噩梦吓哭深夜跑到母妃宫里去的事,宫里扫地的粗使宫女都知道了。燕锦楼皱眉问道:“你那梦里究竟有什么,让你这般害怕?”
之前他也问过好几次,永嘉就是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