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言时接手案子已经过去了半月,言时却依然毫无头绪,整个监刑司都像无头苍蝇一样,在都城里大海捞针。
而半月来都吃住在刑司的言时一遍又一遍地翻看着案件信息,却没有任何收获。
连日查案,言时也有些乏了,不知不觉间言时已经趴在桌案上睡着了。
与此同时,在西市发生了一件大事。
“动作轻点儿,这都是上面要的宝贝,磕着碰着一点儿,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是,大乔哥放心,兄弟们都明白。”
“知道就好。”
“……”
大良国没有宵禁,但西市是商贩买卖之地,为保持精力,商贩在戌正后就很少再出行,亥正时刻西市便不会有人走动。
这些人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把不好脱手的“货物”藏在了西市,等到夜深人静之时再进行转移。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自以为天衣无缝的他们没有料到,在转移“货物”的路上,人群中的一个年轻人暗暗记下了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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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桥,古榕树……”
在刑司小憩的言时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这句歌谣,他猛地睁开双眼,月牙桥!
大良国没有月牙桥!
既然如此,那西市那个白头老翁难不成是域外之人?他是敌是友,这首歌谣到底想传递什么信息?……
一连串的疑问接踵而至,言时长叹一口气,叫来一个刑卫准备马匹。
看来,他要夜访风士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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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士府。
已经是子时了,季云栖却毫无睡意。
民间的事总瞒不过风士的耳朵,她已经知晓北街又有孩童失踪,对孩子的担忧让她难以入睡,即便知道言时的能力,她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
毕竟,等待总是最难熬的。
“唉……”
轻叹一口气,季云栖从床上坐起,穿上鞋子走到了窗边。
“扣扣扣。”
“季史,监刑司的言大人来了,说有要事,正在前厅等候。”
正在这时,府中小厮敲响了她的房门。
听到言时来了,季云栖心中一沉,穿好衣服后,就到了前厅。
言时见到季云栖,来不及寒暄,就将来龙去脉还有歌谣的事情告诉了季云栖。
“季史,虽然发现了歌谣,但言时愚钝,尚未能参透,特来向风史求助,借风士的情报网一用。”
听到言时的要求,季云栖沉思片刻,道:
“言大人,风士的情报网搜集情报是一绝,但要分析线索,怕是不堪用。”
“季史,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求季史试一试吧。”
言时其实也知道,情报网只搜罗情报,要分析案情却不一定比得上他,只不过,他要依仗的其实并不是风士的情报网,而是风士本人。
“言大人言重了,我这就让他们查探西市白头老翁一事,至于歌谣,我想有一个人会更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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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是这样,言大人认为这首歌谣是有人故意传出来的线索,只是我们都没读懂。”
季云栖坐在一张木凳上,对着上首的人说到。
“这歌谣,是什么样的?”
“千史,下官将歌谣抄录了下来。”
听到那人这么问,言时立刻从袖中拿出一张纸,上前几步将纸交给了那人。
他没想到季云栖带他来到了木士府。
木士虽然分管朝堂史,但言时因为常年在外查案,很少与木士打交道,反而是和分管民间的风士相熟。
这还是千良继任后,他第一次到木士府上。
千良接过言时手中的纸,仔细查看了起来。
“月牙桥,古榕树。
桥头枝柯密,树下月影稀,
原来桥头树下,颠倒颠。”
千良看着纸上的歌谣,默念了几遍,开口到:
“言大人,你说得对,大良国没有月牙桥,倒是有不少的古榕树。这样看来,如果创作这首歌谣的人是想告诉我们这起案子的幕后之人,那么月牙桥应该是指明这人不是大良国百姓,我记得外域有一个月国,多造月牙桥,想来这作案的人来自月国。”
“而拐带孩童并不容易,案犯的居所应该与北街相距不远。”
“如此一来,言大人和云栖只需要查探在大良国都方圆十几里居住的月国人,再与古榕树的生长地进行对比,想来能确定大致方位。”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多谢千史,下官这就去查!”
言时道谢过后,匆匆离开了。
季云栖却留了下来。
“千良,你不做刑官也可惜了。”
“云栖,我若真做了刑官,想必每天都是一团乱麻,查案讲究事无巨细,抽丝剥茧,我只擅长分析,比不上言时敏锐。”
“你啊。”
季云栖听她这么说,只笑着摇摇头。
她说的没错,千良,生来就是为了传史。
“那后两句,你可参透了?”
千良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