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
“娘!”
一时之间,启辰殿乱作一团,叶不为的额头冒汗,汗水浸湿了衣襟。
柳医师震惊地看向千良,这一刻,她真正的后悔了,要救家人,有千千万万条路可走,可她偏偏挑了最愚蠢的一条。
好一会儿,启辰殿才安静下来。
“禀圣上,罪臣做出毒害皇嗣一事,全因叶侯叶不为以罪臣全家为要挟,罪臣愚蠢,为保家人平安,只能听从其指挥,罪臣该死,但还请圣上莫要迁怒罪臣的家人。”
柳清对着良景帝深深叩首,乞求到。
听到柳清认罪,大殿上的众人神色各异。
叶不为面如死灰,丞相倒是自在,毕竟,不论是江易武还是叶不为,都算得上是他的政敌,谁倒下对他都有好处。
江易武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叹了一口气,柳清,本该安享天年的。
监刑司的万黎两人也是神情复杂,有时候真相背后就是如此让人唏嘘。
“柳卿,你……朕答应你。”
良景帝略显痛心的答应了柳清的请求,随即话锋一转,说到:
“来人,将叶不为押入皇城天牢,由监刑司审讯查证,证据确凿后,即日问斩!”
“遵旨。”
很快,一队羽军从殿外走进来,不顾叶不为的喊叫,捂嘴拉走了他。
监刑司司书万黎和副使邱中艾也是领旨,表示会尽快查清叶不为枉法的事情。
“另,医师柳清,谋害皇嗣,朕念其救治有功,且受人胁迫,特许赦免柳家上下,柳清收押,待秋后问斩。”
“罪臣,叩谢皇恩!”
柳清没有遗憾了。
跟在万黎和邱中艾的身后,离开了启辰殿,在经过千良身边时,她驻足看了千良一眼:
“千良,你救了我。”
至于救了什么,她和千良都清楚,千良救下的不是她柳清的性命,甚至也不是柳家上下的命。
她救下的,是柳清身为医者的一颗仁心。
柳清离开的背影有些佝偻了,脚步也略显蹒跚,但任谁也看得出,她的释然。
柳清离开了,启辰殿上都是柳家老小的抽泣声。
“好了,你们也都回去吧,还望尔等以今日之事为鉴,潜心钻研医术,日后重振柳府。”
“多谢圣上!”
柳家人走了,大殿上便更冷清了。
“江爱卿,这几日委屈你了。”
良景帝从龙椅上走下来,站在江易武的面前,面含歉意。
“圣上言重了,是老臣一时不察,才让小人钻了空子。”
“不过,朕实在好奇,那日你与太子见面,都说了些什么,让你如此慌张?”
“禀圣上,老臣请求圣上收回成命,月惜她已有心上人,那日老臣进宫求见太子,就是为了请太子求圣上收回旨意,老臣实在不愿看月惜丫头与有情人相离。”
江易武跪在良景帝的面前,他想为自己的宝贝孙女,再搏上一搏。
“……是朕疏忽了,险些酿成大错,将军请起,朕立刻下旨,取消江姑娘与太子的婚约。”
“老臣多谢圣上!”
良景帝着人拟了圣旨,由内侍带着,跟着江易武一同去了将军府。
这场闹剧,就此结束吧。
眼下,大殿之上只剩下了千良和良景帝两人。
“千史,你说,如果朕当初没有下旨为太子联姻,还会有后面这些事吗?”
“禀圣上,依臣所见,会。”
“哈哈哈哈哈千史啊千史,是朕想错了。”
千良的一句话,让良景帝从“悲春伤秋”的情绪中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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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结了,皇城的封锁也解除了。
千良站在宫门口,看着万家灯火,有些感慨。
她没想到,江易武的案子会如此顺利,她不过离府一日,便有了论断。
这样也好,她可以好好陪在林南一的身边了。
千良回到木士府时,已是深夜,除了巡逻的武士,众人都进入了梦乡,林南一也不例外,背了一天书,她也累极了。
千良没有回房,而是先到了书房。
片刻,一份木士实记出现在书桌上。
【安阳十七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太子中蛊,景帝着监刑司彻查。安阳十八年,正月初二,木士入皇城,从旁协助。】
【后,医师柳清认罪,自称叶侯叶不为以柳家上下为筹码,逼迫其行下蛊之事。景帝下令将叶不为削爵查办,柳清收监,特赦柳家上下无罪,忠武大将军江易武无罪回府,案清。】
——木士实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