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洛亚芙尼这样皮糙肉厚的家伙,在狂风里待久了两手也会感觉有些冻着难受。可能这就是晚起该承担的代价吧。
学校到了。
她停好车后就急匆匆地拉着包刷脸跑进去,两颊已经被风冻得通红,一路上的骑行也让她不住地喘粗气,所以等好不容易赶到目的地后,走前对着镜子做的那些形象管理便都全部宣告无效了。
踏上教学楼四楼平台处,从透明的窗户看过去,教室里站着的是一个陌生的女老师。
洛亚芙尼:??
不过课休都快结束了,她没法再多浪费时间,再说事先自己已经确认过门牌号,里面坐着的同学又全是熟面孔,所以肯定是没错的。
她推开门,跳过放课上要和台上老师打招呼的步骤,进去后就镇定自若地直接坐到了自己椅子上,然后从左邻右舍的讨论声那边得来其他班老师过来代课的消息。
……新老师?
这样看来她应该还是幸运的?
毕竟刚来的老师人名估计都认不全,又怎么会贸然叫个学生去训话。
这样想着,她悬着的心也放下大半。挺好,这样自己就能蒙混过关了,最起码上午是可以混过去的,早餐有着落了。
桌上堆着的其他书严丝合缝靠着桌角放好,洛亚芙尼从书包里拿出下节课对应的教材摆到最上方,一切准备就绪后,上课铃也打响了。
“大家好,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防御魔法课老师了。我姓余,大家叫我余老师就好………”
扎着红色丸子头的高挑女人在荧幕上调出自己的个人资料,从爱好到国籍一一列举了个遍。但要说她和其他老师有什么明显不一样的地方,或许就是她手里拿着的法杖了,那法杖细得让人不住担忧往地上摔一下会从中间对半裂开,不过表面的反光又让人想起些硬度较高的金属。
这所学校的老师都会带有自己的法杖,毕竟魔法这种东西用途很广,很方便,尽管考虑到各方面因素魔法的管控要求也很杂很多,但起码在预防措施足够周全的学校内,是可以自由使用的。
此时,老师那根被灌入了魔力的法杖尾部发出的纤细红光就点在显示出的她自己名字上面。
余淮北,一个对于欧洲人来说念着有些拗口的名字,不过单念一个“余”字还是挺简单的。
新老师……用的说辞是“从今天来始”,又闭口不谈之前的老师去了哪。
所以先前的那个去其他地方深造了?嫌弃钱太少跳槽了?换工作了?还是说升职当管理层了?
反正也没别的事干,洛亚芙尼好奇地猜测着。
一节课为四十分钟,而防御魔法课又是理论性很强的课程,从头到尾都要提起精神听,所以想也知道她这样的走神肯定没法学得多好。
可是本来也没人指望她能学好嘛。
她随大流地打开书记笔记,那些学霸人物却已经魔力储备充裕到可以只凭一个念头让文字自己复制黏贴到课本上。
见到这一幕的老师也不制止,反而露出赞赏的表情。
一个班二三十个人里,洛亚芙尼这样完全要依靠自己亲力亲为去记笔记的也是极少数。越到深奥的地方,黑板的笔书就会越发凌乱扭曲,想来在金字塔顶端的那群人眼里这就像前世的恋人一样亲切吧,但洛亚芙尼却要花时间一个个辨认清,再仔细地、一字不落地抄录下来。
所以说她很不喜欢上课啊。
学习是很枯燥的事情,可这也要分人,魔法这种可以直接与奇迹划等于号的东西对于擅长的人来说就如同多生出的手足那样自然,无论是理解还是操控,这些都是自然而然的事。
但洛亚芙尼是个彻头彻尾的差生,那种天赋上的差是从里而外非常纯粹的,所以老师和同学都不太会注意她,上课从来不指望她答对,考试成绩能及格的话严重低于平均分也不会被说教。
加上她是一个孤儿,没有好家室和太强的背景,就更没有人会特意分出精力去关注了。
根本原因倒不是班级的大家太过冷漠,而是洛亚芙尼不会对着别人示弱,性格也不够讨人喜欢(感觉到自个要倒霉了必须及时求饶的时候除外)加上天赋低微,身上没有多少醒目的优点长处,所以人家不和她说话很正常。
没人就没人呗。
她也不需要那种无聊虚伪的东西。
下课铃响了,黑发的少女揉了揉手腕,踩着点写下最后一个字符就合上不再看了。
脑海中的脆皮香肠和蓝莓酱蛋糕上下起伏摇摆,手拉手围着自己跳舞,迷人的芳香简直是在引人犯罪,本就饥饿的洛亚芙尼被这等幻想狠狠馋到,只恨自己不能立刻吃到。
至于使命结束的笔记本…写完后经她手一抛就随意落进了桌肚里,存在感近乎为零。班级里没谁会和她借笔记看,她也没好学到会回看笔记一定要学出个所以然来。
——但事实上,如果有了解真正的低天赋者的人在这里一定会大跌眼镜吧。明明这么差的悟性根本无法辨析超越自身能力太多的魔法信息,可这样的洛亚芙尼却能够原封不动抄录下黑板上所有的内容,无论是什么级别。就算上课时会涉及的东西再如何深入也就那样,但已经是中上游的那些学生所做不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