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她不嫁了。
琴棋书画的事她做不来,但吃喝玩乐,她赵笙笙可是都不在话下啊。
这些年在将军府,宋夫人待人并不苛刻,赵笙笙小日子过得滋润,手里也积攒着一点银钱,若是日后真被赶出府中,还能在京城里租个铺面,做点小本买卖,养活姨娘和自己不成问题。
赵笙笙这般想着,心中也有了几分底气。
她这次来见温元霜,心中是早就做好了决断的,如今皇城局面愈发复杂,江辞衍此番去户部拿了温宇,几乎可以算上将有些事情抬到了明面。
将军府手握重兵,前有肃忠将军江玄青把兵坐镇,再有后起之秀江辞衍独领江门军。
如此这般的江家,又岂是能在夺嫡厮杀中独善其身的?
站队。
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只是江辞衍此番缉拿温宇下狱,让朝中党羽纷纷猜测起来,有说此一举便是将军府支持太子一党,拥护储君,七皇子恐失势,另又有人言,江辞衍此番拿温宇,是为漠北军饷,倒也未必就真的不会再支持七皇子。
两党之间各执一词,当然也有尚在观望的人,未曾发表观点,俱是暗中将目光锁在了明华街。
等着将军府的动向。
赵笙笙蹲得腿都有些麻了,终于听温元霜发泄完,站起来动了动略酸麻的腿,将此行目的所在点了出来。
只见赵笙笙站起来揉了下腕子,笑着回头往后招了招手,这便唤上来一个丫鬟:“小绵,把你带的东西拿出来。”
“是。”那个叫小绵的丫鬟应着将一盒印着蝴蝶花纹的胭脂呈了上来。
赵笙笙笑了一下。
温元霜视线从两人身上扫过,眉梢微敛:“你拿一盒胭脂出来做什么?”
“元霜姐姐可看好了,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胭脂。”赵笙笙说着拿起那盒胭脂递到温元霜面前:“此乃蝴蝶醉,春风楼里极稀罕的物件。”
“何用?”温元霜又问。
“小绵你来说。”赵笙笙冲小丫鬟递了个眼色。
名为小绵的丫鬟便上前一步细说起来,原是小绵家中嫂嫂与哥哥不合,两人吵架后哥哥同外面的女人有了攀扯,姐姐无奈何,后来偶然得了这么一盒蝴蝶醉,取少许抹于面颊,与男子独处半刻,便能……
“此等龌龊之物,你也敢舞到我面前?”
“换作从前,笙笙自是不敢的。”赵笙笙笑着提了下裙摆,在温元霜的注视下,顾自在桌前端坐起来,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捻在指尖:“可如今,元霜姐姐都求到面前了,笙笙也不好再作壁上观啊。”
“蝴蝶醉配元香酒,男子用之,相逢半刻便可起意。”
“定北将军伤愈在即,上元宴这般好的机会,元霜姐姐可要……好好斟酌才是。”
赵笙笙说着又将那盒蝴蝶醉往前推了推,随即在温元霜思索的模样中福身见礼:“笙笙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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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笙笙人回到将军府,脚迈进门槛的那瞬,心才彻底放松下来。
抬首,赵姨娘已经在侧门边等着了。
赵笙笙见状走过去唤了声姨娘,赵姨娘拿帕子擦了擦赵笙笙脸上的汗,语气温和道:“回来了,事情可办妥了?”
赵笙笙点点头,满腹的疑惑再止不住,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姨娘,那元香酒,真要给辞衍哥哥用吗?”
“定北将军伤势未愈,元香酒最是活血化瘀,自然是要用的。”赵姨娘笑着说。
“可是那蝴蝶醉——”
“嘘。”赵笙笙话没说完,被赵姨娘抬指封了话音:“此事勿要再提,笙笙你且记着,那元香酒,不过是普通的药酒罢了。”
赵笙笙没再说话了。
只是心中的匪夷愈发盛了起来,若这元香酒真的没问题,那蝴蝶醉又如何得用呢?
两者并用才有效的啊。
还是说,这元香酒本就是个幌子,真正要紧的,其实是那盒蝴蝶醉?
赵笙笙被这个猜测吓到了。
姨娘到底是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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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左府。
左思琳正执一枚小刀在雕骨花,青梧飞身从外面进来,轻功点地,在她面前行出一礼:“门主。”
“事情办得如何?”左思琳没抬头,仍旧仔细雕着手里的骨花。
青梧闻言一一汇报起来:“温家近日一直在筹备上元宴,瞧着准备应是周全,华春宫那边也已得令,门主且放心。”
“嗯。将军府呢?”左思琳偏头吹掉了一点碎屑:“有什么动静?”
青梧闻言略一敛眉:“赵姬放出了蝴蝶醉。”
“这么快?”
青梧:“是。”
女子闻言又弯了那双狐狸眼,自怀中掏出一支圆格,抬指开阖间便将一只彩蝶放了出来。
那蝴蝶围着左思琳的指尖转了转,在女子一个响指后翩然离开。
便听女子弯唇说了一句:“又要热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