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钢钉看来,自从左梧秋经历过那些事后对旁的事情已经到了一种漠视的地步,她不敢将心交出,也不敢将自己真实的样子展示出来。
可自从她到了韩国后,她肉眼可见地有了其他的变化,她会僵硬地安慰人、会起大早做早饭……
天地良心,别说他们,就连她的出厂商都没吃过她做的饭。
左梧秋是一个对于不感兴趣没什么太多耐心的人,至少在他们眼中看来是这样的,毕竟她最早不会做饭,除了年纪问题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感兴趣,能让她一坚持就是好几年的事情实在是太罕见。
钢钉目视前方,虽然他对左梧秋动机也不纯,一想到那群臭小子每天早上会吃她做的饭、每天晚上会跟她贴贴时他就气得牙痒痒。
嫉妒就像是地狱的业火一样在他心头环绕,可他又不能真的做出什么来,思来想去还是咬牙切齿地继续说道:“我觉得你们关系已经超越了一般朋友了。”
左梧秋没有回答钢钉的话,钢钉换档踩油门,“你跟他们越来越像家人了……你决定要赌一把了吗?”
“是啊。”左梧秋回想到曾经遇到的事,痛苦地闭上双眼,他们的窃窃私语就像密密麻麻的刀一般一下一下片下自己的皮肤,“如果我以后不幸运了,那就代表我成功了。”
“我相信他们不会是那样的人,你也会一直有好运气的。”
“为什么这么说?”
钢钉抽空看了眼左梧秋,嫉妒是真的,认同也是真的。
想着看到自己会撒娇的崔胜澈、耍赖的尹净汉和乖巧的在他身旁的洪知秀,他露出傻乎乎的笑容,两排大白牙差点晃瞎左梧秋的眼睛。
“就凭他们帮我当做流浪狗喂我狗粮,刚刚那个漂亮小孩认出我是狼也没有太害怕吧……我们可是能闻出来的。”
所以说啊,热忱赤诚的人永远会吸引生物。
左梧秋垂眸回想着自己被崔胜澈接回去,或许那个时候她的命运就已经跟这群人绑在一起了。
“就算是没有成功渡过,我也有了一群对我很好的家人。”
钢钉笑了笑没有否定左梧秋的话,他重重点头,“他们很好。”
左梧秋的一天就在担忧高考的俩人和自己课程中度过,左梧秋五点就跟钢钉到了考场附近,二人的父母也都担忧地坐在车内张望,感恩借了商务车给她的大姐。
剩下放学就在练习室写作业的众人也都准备向饭店出发等待。
“他们出来了。”
钢钉声音落下,左梧秋直接蹿出去,后面是跟着的两家父母。
左梧秋看着他们在教学楼门口汇合后向外走,双手捏紧在他们走出来的一瞬间扑过去。
“胜澈哥!净汉哥!”
两个人稳稳接住左梧秋的身体,崔胜澈笑嘻嘻地rua着她的脑袋,“抱歉,等着急了吧?冷不冷?”
“没有哦,你们出来前的几分钟我还在车里等着呢。”左梧秋老实巴交地回答,崔胜澈无奈笑着用力捏一下她的脸。
嗯,没骗人,脸蛋还是微微凉的状态。
左梧秋还想说什么就被拎住了命运后衣领,无辜地与钢钉对视,他左手大拇指向后指了指两家父母,左梧秋在空中抿着嘴,老实巴交地双手交叠握着,“我们先去车里等你们。”
看着小妹被拎回车里他们才将视线收回看向家人们。
“走吧,我们去吃饭吧?”
“哎哟宝贝呀,你们一群孩子去吃饭我们跟着掺和做什么?”
崔胜澈听着妈妈的话下意识撒娇,“可是我都想你了诶——”
“好了好了,我们胜澈哩现在都是大哥了……哎哟好了好了,妈妈和爸爸这两天都会在首尔,明天我们再一起吃饭行吗?”
坐在车内的左梧秋好奇地看着对着父母撒娇的崔胜澈,她觉得这辈子都忘不掉这一幕了。
“快忘掉!”听到这话的左梧秋迅速回头,原来自己碎碎念被刚上车的崔胜澈听到,狮子王假装自己好生气地看着她,“这件事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
“……”左梧秋沉默一下与尹净汉对视,也不知道在练习室跟他们撒娇的那个人是谁。
钢钉把三个人卸下直奔左碧梧的地方去接他的好姐姐好妹妹。
在空中凌乱的崔尹左互相对视,左梧秋叹气,“走吧。”
但是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问题。
“所以都说了我们已经先定了位置为什么不给我们进!”
左梧秋一进门就听到夫胜宽旁边还站着金珉奎,在那据理力争着什么,听这话好像是她的专属包厢被别人用了?
两位年纪大的哥迅速上前询问着他们发生什么事,徐明浩磕磕绊绊地用简短的韩语概括了事情经过。
“这个人,说包厢不是给我们,不让进。”
左梧秋一听乐了,合着之前他爹带他们来刷脸都刷了假的?
“我记得我提前打过电话的,再说这个包间不是老板留下的个人专属包厢,如果当事人不在就永远不会进人吗?”
为首的男人听到这话白了左梧秋一眼,“你一个老外知道什么?在包厢里坐着的是大老板的亲妹妹陈果果!”
陈果果……
听到令人意外的名字,她推开夫胜宽和金珉奎,仰着头看他,“你知道你大老板姓什么吗?那你知道这间包厢的名字叫什么吗?你有核对过定时间的手机号是不是与花名册相符合的?”
这陈果果是她老叔收养的养女,年龄小左梧秋两岁,但小孩从小就不跟他们亲,她倒是想不到陈果果居然也在韩国,甚至还借着自己的身份做出这种事。
头脑风暴的左梧秋有些嘲讽又有些担忧。
她选择到韩国做练习生的原因之一就是为了逃脱臧教那读作抓捕写作追杀的手段,这个时候大张旗鼓地用自己的身份在这边高调行事,左梧秋有些不理解。
而在左梧秋思索时,她的话让面前的人动作凝滞,随后又想起什么似的挺直腰杆,理直气壮。
“我都核对过了!”
果然人在极度生气的时候是会笑的,左梧秋看着面前的人和旁边围观的服务生,揪了两个眼熟的过来,“带着他们去碧梧厅坐。”
“不许!那是大老板的包厢你哪里来的小丫头,凭什么要去那里!不会是什么攀炎附势想要抱住大老板这条大腿的小孩吧?”
左梧秋现在是知道为什么那群人不会帮这个男人,选择看戏了,是真的气人,她气得用舌头舔了舔自己的虎牙,双眼略微眯起来,随后腮帮因为咬牙的动作一鼓一鼓的。
徐明浩看着站在前面的左梧秋倒吸一口凉气,小声跟文俊辉说这个时候千万别惹到球球,文俊辉有些疑惑为什么,徐明浩拉着他的胳膊边走边回答,“上次她酱婶儿一银儿打废了五个男的,生气了这是。”
“你是不是新来的?你是谁的关系户?”左梧秋语气没有任何波澜起伏,紧紧盯着眼前的男人,“徐盛福呢?”
“经理的大名是你能叫的嘛?你个死棒子别在这装蒜了。”
这话一出旁边窃窃私语看戏的服务生们吓得直接没声。
走在最后担心的尹净汉在服务生的拥簇下看到的最后一幕就是左梧秋笑着戴上了口罩,伸手一巴掌扇过去再拉着人向某个方向走去。
左梧秋的力气大得吓人,男人怎么挣脱都逃不出她的手,像一个泥鳅一样缠着他的手腕,而亲眼看到这个女孩一脚踹开了被锁上的木门时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
屋内旖旎的气氛迅速消失,左梧秋眼睛笑的眯起来看向前方的徐盛福,“我们徐经理好大的雅兴,跟妹妹玩躲猫猫呢?”
听着她口中流畅还带些东北口音的中文,男人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求助般的看向徐盛福。
“哎哟!这不是我们梧秋小姐吗!不是说哥哥们高考完来聚餐吗?还能想起来到这关心小的,真是受宠若惊啊!”
徐盛福扯下蒙着眼睛的布条,让四周的妹妹们散开,上前推开站在左梧秋旁边的男人,无视他惨白的脸色,警惕地瞪了一下后又谄媚地弯腰向左梧秋伸出手。
她拍开徐盛福的手抱着膀子没动,脸色也不好看,徐盛福是人精,自然看出左梧秋肯定是吃饭的途中受了委屈,来找自己解决。
“梧秋小姐是被谁欺负了吗?您放心,只要您一声下来,我就去帮你解决。”
听着徐盛福的话,左梧秋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懒懒掀起眼皮,下巴向那个男人轻抬,“来,跟他介绍介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