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木板门被费力推开,灰尘透过光在飘,一个扎着头巾,瘦瘦小小的姑娘从门缝中挤出来,黑亮的眼睛警惕望向这边。
杜月应是认得她,露出友好笑容摆了摆手:“阿依娃,是我,你还记得我吗?我们和你妈妈商量过,要借住你家一段时间。”
小姑娘盯着杜月,眸中透出的警惕没有丝毫放松。
杜月试探着朝前走了两步,问道:“阿姆嬷呢?”
“呜。”小姑娘眼睛又瞪大一圈,喉中挤出威胁似的吼,警惕的表情转为凶狠,咬在一起的牙齿露出,像一只护家的小狗崽。
“小月亮。”
这时,黑暗的木屋中传出一道有些虚弱的男声。
小姑娘脸上凶狠的表情一松,从门缝中挤回房间。很快,房间里传出一阵叽里呱啦的交谈声。
“这边的人大多是少数民族,她们说的语言和通用语不互通,不过阿姆嬷是听得懂的。”杜月有些尴尬的像文韵解释。
刚接触就被挡在门外,这可真是出师不利呀。
“没事。”文韵拉着泱泱的手不许她乱跑。
陌生的脚步声从后方响起,踢踏——踢踏——沉重非常,隐约还有重物被落在地上拖行的声。
周围荒草丛生,对面一座不肯开门的破败小屋。
一瞬间各种恐怖的画面汹涌向杜月的大脑,她忍住恐惧猛然回头,眼中冒出惊喜:“阿姆嬷,你回来啦!”
文韵跟着转头,看见一个穿着褪色红布麻衣,下着一条水蓝色布裤,下摆自脚踝扎紧,脚踩草鞋,看起来五六十岁的中年干瘦妇女。
她一手提着铝制大桶,另一手抓着铁制的锄头,刚刚重物拖行声大约就是锄头与地面摩擦发出的。
她大约也没想到家门口会堵这么些人,目光有些愣,看了杜月许久才转开视线:“是你们啊,节目这就开始了?”
“嗯,是的。”
终于解决了沟通问题,杜月还挺高兴,主动上前要帮她提手中的桶。
妇人不着痕迹躲开她的手,一步一步往木屋挪:“进来吧。”
-
打从她出现,屋子里叽里呱啦的交谈声便不见了。
跑进屋里的小姑娘这会儿又跑了出来,一声不吭帮着妇人拎起铝桶另一边手环。
黑黑的屋子向怪物长大的嘴,泱泱忍不住握紧了文韵的手。
文韵摸着她的头安慰:“别怕。”
杜月瞧了母女两个一眼,咽咽口水——这环境渲染的,别说她也有一点点怕。
用眼神示意扛着机器的小哥跟上,杜月捏起拳头给自己打气——社会主义旗下不容牛鬼蛇神!
一行人跨过门槛鱼贯向内,屋子里没什么光,摆设也少。
除了一张挨着墙的四腿儿木桌,以及挨着墙根二的两张板凳,再无别的东西。
木桌上摆着一个香炉小鼎,鼎后挨着墙摆着个黑布盖着的东西,方方正正的。
泱泱左打量,右打量,松开文韵的手朝封闭着的窗户跑去,没等她抬手将窗户推开,妇人又从里屋撩开布帘出来:“别乱动。”
她的声音很哑,像喊了一口粗沙在口中,配合周围环境,像极了动画片中性格古怪,爱炼制奇怪药水的巫婆大反派。
泱泱收住手,鼓起嘴巴解释:“可是,不开窗好黑呀。”
她用商量的口吻,伸出尾指掐着指头一点点,甜甜道:“阿婆,泱泱就开一点点好不好?”
妇人看了她一眼,没说不同意也没说同意。
泱泱等了一会儿,喜滋滋去拽关着的木窗,真如她说的那样,拉开了一点点。
“谢谢阿婆。”泱泱笑眯眯道。
工作人员将摄像头布置在屋舍的樑上,有一人发现其中一间屋子的门紧闭着,出于好奇和责任带着摄像装置走过去,熟料一直话很少的妇人却大发雷霆:“站住,那间不许去!”
工作人员愣了一下,妇人以极快的速度挡住了门,手还不断朝外推搡他:“滚!你们这些外乡人都滚!都说了不欢迎你们,你们还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们是要逼死我们孤儿寡母吗?”
妇人突然的情绪爆发让节目组的人皆感到惊诧,杜月无措的上前,解释道:“阿姆嬷,不是这样的。我们之前说好的,开拍了你们才反悔,我们也很为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