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躯从背后贴上,止住了“我”扯下眼罩的手。
“我”的手顿了顿,近乎顺从地放下了。
我察觉到了一丝怪异的违和感。
如果“我”是姐姐,这种情况几乎不可能发生。
姐姐是高洁的天上月,绝无可能如此渎职,与刀剑数次罔顾礼法,做出……这样的事情。
从第一次看到记忆时,我就已经在怀疑了。
可是记忆无法被伪造。
灵力又货真价实是属于姐姐的。
我正陷入迷茫,“我”的腰间缠上一只手臂,轻轻按揉酸软小腹,有近乎诱惑的声音在耳边低语:
“您有几百把刀剑,我却只有您。主人,不要看其他人,只看着我,可以吗?”
我打了个寒颤。
无数刀剑战死、碎刀的场景再次在我眼前浮现。
“不行……”“我”轻声道,“不可以这样。”
身后的人不说话了。
月光透过格子窗映在地板上,透过薄薄黑纱,隐约能看到光亮。
“我”转过身,拥住身后人,黑纱被蹭动,一点一点滑落,拂过鼻梁,我眼前豁然开朗。
在鹤丸专注凝视过来的金色眸子里,看到了小小的“我”。
短发,一张陌生脸孔。
——!
……
我喘着粗气,跪倒在悬崖上,一双手连忙来扶我:
“主人?”
我拒绝了肢体接触的搀扶,双手按在地面,坚实冰冷的土地中隐隐流转的灵脉,平缓地安抚着我跳动的心脏,可收效甚微。
那个人是谁?
我不认识!
她不是我姐姐!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记忆里?
之前看到的记忆,是她还是姐姐!?
我惊疑不定,再抬头看向鹤丸时,那黑暗中可怖的旖旎涌上脑海,我跪坐在地,俯身干呕。
“主人?”
鹤丸察觉了我的不对劲,没有再上来搀扶。
我平复了心情,再看向鹤丸时,终于勉强可以维持表面上的平静:
“抱歉,与你无关。只是记忆带给我的冲击太大。要净化得费点力气。”
“要回别墅休息吗?还是继续探查?”
我捂着心口,垂头看向戒指。
它已经不发光了。
每次进入戒指探查记忆,都要消耗大量灵力,这也是我没办法一次性全部探查完的原因。
今日进去的时间有些长了,我整个人虚脱了,指尖抖得不行。
“回别墅。”
我闭了闭眼,再次拒绝了鹤丸的搀扶,站起身来。
他跟在我身后,语气轻快:
“主人,不要我背吗?”
“不必。”
“公主抱也可以的哟。”
“不必。”
“你在记忆里看到了什么?”
“……”我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与你无关。”
“真绝情呀,那不是有关我的记忆吗?”
“你既然已经丢失了那段记忆,就和那件事情无关了。每个被审神者召唤出来的付丧神,都是全新的个体,即使你不是我亲手召唤,但在我眼中,你与新刀无异,同样是属于我的刀。”
身后的脚步声停止了。
“主人的……刀吗?”
他轻声呢喃,声音沉哑。
片刻后,脚步声又轻快跟上:
“有主人的感觉,久违地……还不错。”
等我们回去时,午膳已经接近尾声。
由于是出游,所以不必刀剑们负责做饭,有专门的工作人员将饭食送来,我们只需要点餐即可。
——真希望在本丸也能这么惬意。
毕竟刀剑们的手艺大多比不上专业厨师,他们做的饭菜顶多能算得上可口,部分刀剑做出来的则可称之为生命维持餐,或是食物的尸体。
我琢磨着将据说做饭很好吃的歌仙兼定,或者是目前本丸就有的烛台切光忠送过来进修厨艺的可能性,刚踏入饭厅,就见刀剑们齐刷刷地转过脸来看我。
“嗯?”
我发出疑惑的声音。
我出门前确实说过赶不及回来吃午饭了,但是他们这是在等我吗?
“主人。”一期一振已经把短刀们挨个哄好,叫他们规规矩矩坐在座位上,此时起身向我行礼,“实在抱歉,今早弟弟们冒犯了。”
我想了一下才记起来他说的是什么,应该指的是……耽搁我出门这样无足轻重的小事吧?
我摆了摆手示意无碍,坐到主座上:
“你们怎么不吃啊?我如果赶不回来,你们打算一直等着吗?”
下首的乱藤四郎立刻道:
“本来打算再过五分钟,主人大人再不回来,我们就开饭的!”
左手边的三日月哈哈一笑:
“今日主殿如果不回来吃饭,恐怕会错过好事。”
“什么好事?”
我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