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就只剩下她和樊邺钦两个了。
“我们也走吧!”他侧头看向她说。
邱芮颖看看那间令她心里不舒服的房间,再看看眼前樊邺钦那高大的身影。
她犹豫片刻,直接伸手跨上他的胳膊,他的胳膊健壮有力,驱赶了她内心的惶恐不安。
樊邺钦只是侧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她不应该害怕的,而应该恨,更应该直接面对曾经的痴心错付。
她一咬牙,坚定地看向他,“走吧!”
当她挽着樊邺钦的胳膊走进那个房间,房间空空荡荡的,连张桌子都没有。
她突然就感到自己很好笑,为了进这个曾经结束她生命的房间,她在外边纠结痛苦了半天,鼓足了勇气,并摒弃了男女授受不亲不亲的原则,结果进来之后房间里连一个她熟悉的物件都没有。
她纠结痛苦了个寂寞!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她松开樊邺钦的胳膊,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灯,跑到房间的角角落落,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她重生的第四世被人抹杀的一干二净,颜书之果然是好样的!
不行,第四世的委屈她不能就这样任时光磨灭,她得报仇!
怎么报?
颜书之贿赂官员的事已经大白天下,他也被抄了家,还有什么事是可以报酬雪恨,将他送进牢房的?
带着这个疑问,她追着梁振延的步伐钻进了一个一人宽的小门内。
出门之后,她看到颜书之他们站在漆黑的夜色里。
她身后的樊邺钦也跟了上来。
“夫人,那群人就在附近,您先把灯灭了吧。”梁振延提醒道。
邱芮颖打开罩灯一口气吹灭。
刚吹灭,就听远处有一串脚步声向这边走来。
他们几人正身处一个残破的墙角内,刚好可以避开主路上人们的视线。
那群人举着火把在主路上匆匆而过,并没有发现破墙后面躲藏的几人。
就当几人松了一口气之时,耳边“噗通”一声闷响,漆黑中还没看清发生什么状况的邱芮颖,就被一片疾速跑来的火把给围住了。
为首的一个官兵举着火把照亮地上的一个庞然大物。
这时,邱芮颖才看清地上趴着的是耿勋。
只见那人把手往耿勋的鼻前一放,他脸色一沉,蹭地站起来,指着邱芮颖他们几人高喝道:“来啊,把这几个杀人凶手给我抓起来!”
什么?杀人凶手?
邱芮颖懵了!
“颜书之,这是怎么回事?”樊邺钦纳闷问。
雷稷、梁振延也是一头雾水。
颜书之揉揉蒙圈的脑袋,“该不会是喝酒喝死了吧!”
“少推卸责任,人死了,你们一个都跑不了!”为首的那个官兵平时最看不上推卸责任的人,一点敢做敢当的担当都没有。
就这样,五个站着的人和一个躺着的被请到了洲衙内。
“向大人,属下带人巡夜,在被炒的将军府前发现一起谋杀案,死者与案犯一同押来,请大人审判!”
灯火通明的大堂内端坐着一位穿着官服的中年男子,他一手托着腮,一手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面,听到门外禀报的声音,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撑起疲惫的眼皮。
看着堂下被押来的人,向琛慵懒道:“为了我东都的太平,本大人是昼夜不停的审案子,已足足七天了,实在是困乏的厉害,你先将他们押入大牢,明日再审吧。”
“可是大人,明天……”
向琛刚刚放松下来的心又被明天那两个字给整的紧张兮兮了,他不满瞪那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手下一眼。
想起明天那个即将到来的大人物,他用拇指和食指揪揪紧皱的额头,叹一口长气。
他这个人平时懒散惯了,因此洲衙内的案子堆积如山,以往他都是放到年终,从其他洲借调几个得力的审案高手来集中解决。
就在七天前他接到上头的命令,限他七天内整理出今年以来所有的大案要案,并治理出一个太平的竹琴洲来。
天下哪个洲哪个郡县不是问题满满,为何偏偏要他竹琴洲做一个天平盛世,而且还只给七天。
再说了从别的洲调人来不需要时间吗?
这不就是纯粹的难为人吗?
但官大一级压死人,上头发话了,他虽然满腹牢骚也只能认命干。
不过还好他聪明,派人快马加鞭从临洲调来七个审案高手,他坐于大堂内只管宣布审案结果。
今天好不容易才审完了所有积压的案子,那些审案高手们刚让他给送走,后脚就紧跟着来了一个案子,你说气人不!
又累又困又气的向大人勉强打起精神,从上下眼皮打架的空隙里瞅一眼地上躺着的浑身散发着酒气的死人。
“叫仵作来验尸不就行了。”向琛想快点结案回家睡觉。
“回大人,仵作喝多了。”
向琛翻个即将睡着的白眼,“那就一个个审吧。”
颜书之上前一步,跪在地上,“大人,是在下陪他一起买的酒,此人酒量极大,只是许久未饮……”
向琛这七天来做为审案旁观者,他自我感觉学到了一些审案诀窍,他将目光锁定邱芮颖他们四人,厉声问道:“他们四个人呢?可有作案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