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医将药交给他时交代过,此药可能会有些毒副作用,但因个人体质不同,有不同反应。
他的手一下下轻扣在桌面上,不能总让这宫女以为他要害她。
真吓跑了,少一个人不好看。
一个瘦小的太监在殿外求见:“殿下,娘娘让我来给您传话。”
沈淮序眼抬也未抬,宫内敢明目张胆来寻她的娘娘也只有一人,他说道:“退下吧,本王有事,不去。”
小太监面露难色,最终壮着胆子走进来,伏在沈淮序身边:“娘娘说,她已知道密诏内容了,殿下若想知道还请去御花园梅亭一叙。”
沈淮序看向他,没有片刻犹豫:“好,本王这就随你过去。”
夏霁拿着绳子和小刀,刚准备去找沈淮序,但是胸口灼热得厉害,她蹲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缓了好一阵后,慢慢缓解。
身上热得厉害,但她并未着凉。
如此折腾下去,莫说顺利出宫了,能活过今晚都是难事。
她深吸一口气,从地上慢慢起身,她得向沈淮序问个究竟,这次吃的又是什么怪药。
还未走出几步,就见一个小太监引着沈淮序出宫了。
她撑着身子快走几步跟上,若她死了也得死在他面前,拉他一起下水。
入夜后,宫内除了巡视的禁卫军,很少有人在外走动。
这小太监能轻车熟路从后宫去他那,自然可以七拐八绕地带着沈淮序到御花园。
夏霁跟在他们身后,遇到人便躲在暗处藏一会,而后又紧跟上。
梅亭在御花园最偏僻一角,周围是片梅林,种了白梅,许多枝丫上已冒出花苞,淡淡梅香袭来。
小太监将沈淮序带到此处后,便退下了,临走前把周围提灯守夜的太监宫女们远远叫到一处,不去打扰
夏霁远远望见沈淮序站在亭中,不便靠近,就躲在旁边的假山后。
深更半夜,行事鬼祟,定有阴谋。
夏霁在假山后瞄着,迟迟未有人来,夜里的寒风吹散了她体内的灼热,舒服许多。
已经接近一个时辰了,沈淮序依旧独自站在亭中。
夏霁一会热一会冷,有些站不住脚。
她扶着假山往回走,沈淮序愿等就自己在这守着吧。
刚一回头,远处几盏宫灯飘飘而来,散着柔和的光。
德妃的身影被烛火拉长,烛光衬得她肤若凝脂,透着一抹淡淡红晕,仿佛月光下一朵娇花,静静绽放。
她婀娜多姿地往沈淮序身前一站,沈淮序自觉地退后几步。
夏霁睁着眼睛,把身子藏在暗处,这俩人太大胆了,宫内私会!
*
水汽氤氲,年贵妃抬手扬起水,片片花瓣沾湿在她身上,赵巡今日留宿毓秀宫。
静兰在一旁服侍,将今日所闻告诉她。
年贵妃嗤笑一声:“德妃未免太急不可耐了,自以为得不到盛宠,倒也犯不着自寻死路,竟什么人都敢招惹。”
门外另一宫女轻扣几下门,她有意压低声音,生怕惊扰圣驾:“娘娘,出事了。”
年贵妃让静兰去探,静兰回来后低声在她耳畔说:“德妃和沈淮序正在御花园梅亭中私会!”
她一拂身上的花瓣,玉手一抬,静兰将帕子递给她,扶她出浴:“莫让皇上多等了,本宫这就送他一份大礼。”
赵巡此时在年贵妃寝殿内,等她沐洗,静兰端上一盘桂花酥呈给皇上。
赵巡一向最不喜甜,他挥挥手,让人撤下。
年贵妃此时更衣回到寝殿,见赵巡皱着眉,她坐到一旁拿起一块糕点,放入他口中:“陛下莫要辜负德妃一片心意呀。”
年贵妃一向爱吃糕点,总会让小厨房备下,这桂花酥并不甜腻,入口即化。
赵巡又尝了一块,味道不错:“朕为何辜负德妃心意,这糕点是她做的?”
年贵妃惋惜道:“今儿德妃来我这,她本想给陛下送过去,又担忧着陛下忙于政事,走的时候可委屈了,臣妾知道陛下待臣妾好,但也莫冷落了其他姊妹。”
“朕怎么不知你有此玲珑心思,之前朕去别处,你都气得几天不理朕,如今还把朕往外推?”赵巡爱抚地捏着她的脸。
年贵妃故作生气地坐到一旁,别过脸去:“瞧陛下说的,臣妾岂不是妖媚惑主的妲己了,那陛下您可得保住臣妾名声,臣妾可不想遭人非议,受不白之冤。”
赵巡虽不知她是何心思,但确实许久未见德妃,心中亦有几分记挂。
年贵妃偏坐在床榻上,扭着头,头上的水湿哒哒的。
赵巡最不喜潮湿,心中无名火升起,既然她赶客之意明显,后宫自是不缺人,赵巡也不会自讨无趣。
他起身开口:“摆驾延禧宫。”
年贵妃嘴角滑过一抹笑,从床榻上起身,福身一礼:“恭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