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静向皇宫跑去,却一路上都没有见到暗卫和公主,她不过耽误须臾,却完全看不见他们的影子,可见,那人轻功之快,武功之高强。
她飞身站在琉璃瓦上,望着威严又平静的宫墙,四四方方的格子,或明或暗的烛火,但仍旧寻不到公主的身影。
夏霁被刺客抓走,等她再醒来时,眼前的砖瓦,是再熟悉不过的皇宫。
“把人带上来。”
阿静的头上戴的黑布被抽走,她抬头望去,台上坐的正是北齐皇帝赵巡。
赵巡的身影被错落有致的烛光拉长,投射出不容侵犯的威严。
他面容沉静如水,双眼却如鹰隼一般锐利与冷漠,他开口,每一个字都如重锤一般敲打在夏霁心上:“你是何人,来北齐有何图谋?”
“奴婢只是承乾宫的一名宫女,因思念家人偷溜出宫,还望陛下恕罪。”夏霁恭恭敬敬地在地上跪着,认真回应赵巡。
“既然不说,那带下去询问,看她是哪国奸细。”赵巡此话一出,身旁的暗卫拉着夏霁下去,任凭她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
夜长人静,朦胧又漆黑的夜埋葬所有的罪恶,洗刷昨日的不安,迎接新的黎明。
德妃悄无声息地消失了,赵巡对外宣称她因病离世,毓秀宫的宫女赶到客栈时既没见到德妃,又没见到其他宫中的人。
待她们回来时,宫内已然变了天,她们被重新分配到各宫各院。
沈淮序翌日醒来,听太监禀报昨夜发生的所有事,他并不关心德妃最后何去何从,只淡淡问道:“云儿平安出宫了?”
“是,她身边还有一位姑娘武功高强,由她保护云儿姑娘定然无事。”
沈淮序走出殿外望着宫墙那边的天空,如此便合她的心意了。
一个黑影从眼前闪出,用剑指指着沈淮序的脖子,沈淮序后退一步,身旁的侍卫拔剑而上。
阿静守了一夜,终于在天亮时遇见昨日他在宫中见到的人,她把剑一挑:“把夏霁交出来。”
侍卫拿着剑紧逼阿静,太监在一旁手足无策,跑到阿静面前:“姑娘,昨日我们在客栈便与你们分别了,夏霁又是何人?”
“少废话,就是昨日从你们宫中跑出来的姑娘,我们到了客栈之后,她不过一会儿便被宫中的暗卫带走了,快把人交出来。”
沈淮序顾不得去探究云儿的到底是何姓名,他问道:“那暗卫什么样子,穿什么制式衣服,武功如何?”
阿静只匆匆一眼,大概形容一番。
宫中武艺高强的暗卫,还同时把德妃和夏霁带走,如此生性多疑又心思缜密,在宫中除了皇上便找不到第二人。
沈淮序对阿静说:“我大概能够猜到云儿去了哪里,你若想她安然无事,便在宫中候着,我定会带她回来。”
沈淮序回寝宫速速更衣,带人去太和殿。
赵巡早料到沈淮序会来见他,他正思索该如何治他的罪,后宫中嫔妃众多,德妃不是最美的一人,也不是最讨他喜欢的人。
没了便没了,明年殿前选秀再多寻几位美人便罢了,但他忍受不了欺骗和背叛。
整个北齐唯他一人是真龙天子,沈淮序一个乳臭未干、尚未加冠的小子,替人出质,封了瑞王,竟在他眼皮之下做出如此有违伦常之事。
他不允许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沾染,哪怕这物件他并不稀罕。
他自早朝时便在掂量,王家的小儿子,年岁和两位皇子相仿,为人踏实,最要紧的是在朝中并无根基。
不如废了沈淮序,另寻他人出质。
“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沈淮序悄无声息进殿,恭顺地跪下,对赵巡打拱作揖。
赵巡不屑一顾,眼皮未抬,只冷他跪在那。
犯错之后知道听命了,为时晚矣。
德妃一事虽然未在宫中大肆宣扬,但遣散的宫婢、消失的娘娘,每个人各怀揣测,传着传着便虚虚假假接近事实。
赵巡并不愿自己挑明,他倒想看看事到临头,沈淮序该如何应对。
是主动认错接受责罚,还是死性不改蒙混过关。
无论何种,他都不愿轻易放过他。
赵巡开口:“你今日来是为何事?”
沈淮序朝他又拜了一拜:“臣请陛下放了承乾宫内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