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值守的太监认出夏霁,便放她进去。
夏霁推开门,小声道:“是我,你最近在宫内还好吗?”
沈淮序翻身,披了件外衣从床上下来,见院中只有值守太监和阿静,把门轻轻关上:“你怎么又进宫了,我在这儿一切都好,你下次别过来了。”
夏霁站在一旁听着他的话,点点头。
沈淮序的手轻抚上她的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阿静武功再高,也无法以一人抵挡宫中侍卫,夏明帝明晚在宫中设宴,届时宫中来往人员众多,你千万别偷溜进来。”
夏霁还在犹豫,不知如何开口提及此事,沈淮序却主动告诉她。
她问道:“明日若你见到裴将军,该如何?”
沈淮序喉结滚动,眼眸注视着远方,许久,他轻笑道:“我也不知如何。”
夏霁没有资格阻止沈淮序,但他若明日宫宴发难,他寡不敌众,她不敢去想成败的后果:“我自幼生活在大夏,大夏的皇后皇帝待人亲和,不会为难你,沈淮序,无论何时都不要冲动,赵荣烁和赵染还等你回去呢。”
沈淮序笑着将她拥入怀中:“你放心,我定不会做傻事,不会意气用事。”
“当真?”
“嗯,当真。”
她和沈淮序聊了许久,才彻底放心,将近寅时夏霁和阿静才从宫中回到裴府。
那时,裴凝已经醒了,只是还未起身,他从窗户中看到她们的身影,长叹一声:荒唐!
夏霁回屋补眠,阿静得了片刻休息时间。
太阳高悬,穿过纱帐照在夏霁脸上,她抬手去挡,不耐烦地从床上坐起,已是辰正。
她躺在床上又懒了一会,实在无法入睡,才慢慢起身。
容嬷嬷和婢女们上前,侍奉她更衣,容嬷嬷说:“悠悠姑娘刚刚来寻你,公主还睡着,我就让她在外候着了。”
夏霁接过手帕将脸上的水渍擦干:“快请进来,天这么冷,她在外若冻坏了怎么办。”
悠悠抱着一盒茶叶,递给夏霁身边婢女:“这是掌柜的让我送来的银生茶,公主尝尝好不好喝。”
夏霁虽然多次让悠悠唤她“昭儿”,但自从见过裴凝之后,她更知道她们虽然模样相似,却有云泥之别,又改口公主。
夏霁便也由着她,把手炉放在她手上:“冷不冷。”
容嬷嬷知她是贵客不会亏待,一直让她在偏厅候着,悠悠摇摇头:“裴府暖和的很。”
两人话语间,婢女递上一个帖子,夏霁打开翻看:王家的小女儿邀她赴宴。
夏霁把帖子往桌上一扔,她虽喜欢热闹,但这种宴席最是无聊,每个季节都会以季节命名,季节中又有许多小聚,但无非是寻个由头,每次无非赏花、吟诗、看画....
之前她去北齐那段时日,她本以为可以躲过一劫,没想到这些姑娘们竟特意等她回来再办。
夏霁揉着眉心:“推了吧,我不去。”今日宫中设宴,她碍于身份不能去,但着实放心不下,哪还有心思参加她们之间的聚会。
“是。”婢女们回去禀告送帖人。
那人刚走不久,婢女又来通传:“公主,王姑娘登门来访,说来邀您去呢。”
夏霁把门一关:“哪有硬逼人去的道理,不去,你说我不在,让她赶快回去。”
王楚香是吏部尚书家的小女儿,为人性情耿直,最爱和姊妹们一起玩,和夏霁一次宫宴投壶中结交。
外边传来她叽叽喳喳的声音:“昭儿,之前你还不愿嫁人,如今嫁人了反而不同我们玩了,我们多久未见了。”
夏霁捂着耳朵,往柜子里躲。
今夜她本来想派阿静混进母后的侍卫中,在旁接应,若是出事,她可随时进宫,她心里放心不下沈淮序和宴会的事,哪有心思分给旁人。
王楚香的姊妹相聚还不知会到何时,她去不了。
悠悠在一旁看得明白,夏霁铁了心不想去,王姑娘又不依不饶,眼看要冲进来。
她上前试探问道:“公主,若你不想去,那悠悠可否代你去?”
夏霁松开捂着耳朵的一只手,仿佛抓住救命稻草:“当真?你真愿意去啊。”
她上次因裴凝吓得不轻,而且怕悠悠不喜,让她替身的事,夏霁连提都不敢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