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回卧室的时候,瞿小绮若有所思扫了眼低头装鹌鹑的苏妈,想到书里对方是怎么虐待阿鹤的,在心里啐了口:呸!坏女人!
苏妈则完全不敢看他。
显然没想到瞿小绮会帮谢沅鹤说话。
瞿家那么有钱,每次那狼崽子从瞿家回来却都是空手而归,这么多年半分钱都没捞着。
原以为瞿小少爷只是把那狼崽子当成肆意使唤的跟班或小弟。
如今看……感情不是挺好吗?
难道说其实捞到钱了,只是都被这条狼崽子藏了起来?
感觉像那养不熟的狼崽子能干出来的事。苏妈势必要问清楚:“谢沅鹤,你给我滚下来!”
跟在瞿小绮身旁的少年仍未看她一眼。
瞿小绮却忍耐不住,停下脚步回头:“凭什么?”
苏妈:“……”他喊的是谢沅鹤吧?
“那个小少爷,我和儿子有些话要单独商量,一小会儿就好。”苏妈立马又换了副面孔。
若不是良好的教养,对方那势利的样子简直想让瞿小绮狂翻白眼。
儿子?你有什么脸喊他儿子?
你给他当孙子才差不多!
“有什么话不能下班说,现在可是你的上班时间,你想带薪摸鱼?”瞿小绮叉腰,“想得美!”
苏妈:“……”
“阿鹤,我们走。”
瞿小绮主动牵起谢沅鹤的手,大步流星地往自己卧室赶。
后者最后睨一眼憋了一肚子气的苏妈,见她连无能狂怒都做不到,只能凶狠地瞪向自己。
掌心里的小手柔软,有点霸道地紧紧牵住他。
谢沅鹤眼眸弯起,头一次觉得她蠢犯竟是这样恰当好处。
“气死我了!”
关上卧室门,谢沅鹤回头,就看到瞿小绮跟空气干了一仗,原地起跳弹上床,把头埋入被子里。
视线在那撅起的小屁股上停了停,走过去将手搭他背上,“绮崽。”
啪一声,瞿小绮掀飞他的手,坐起身鼓成了金鱼嘴:小狗炸毛.jpg
谢沅鹤:“……”
跟小炮仗似的,这是真气到了啊。
风水轮流转。
白天他生气,晚上换成瞿小绮。
被掀飞的手腾在半空,谢沅鹤正思索该怎么对症下药地哄人。
瞿小绮率先发动一问三连:“叶苓姝怎么勾引你的?她解你纽扣时你挥开她了吧?你没有碰到她身体上任何一部位吧?”
……不碰到怎么挥开。
谢沅鹤静了静,问:“你因为这个生气?”
“那要不然?她都勾引你了诶,这人干事?她勾引谁都不能勾引你啊!”
你可是牛哔哄哄的主角受,除主角攻之外没人能追到你,配得上你,与你并肩。
瞿小绮嚷嚷完后没等到回答,只看到谢沅鹤神色温和,仿佛半杯晃荡的清茶,眸波流转,盯着他无声地笑。
瞿小绮:……虽然你笑得很好看,但有锤子好笑的??!
“不止这个,还有你那个养母对你的态度啊啊啊真是气死我了,动不动就叫你滚,还骂你,你以前怎么都不跟我说她对你那么差?”
瞿小绮气到呲牙。
而谢沅鹤的脑回路显然不跟他在一个频道上。
那句“勾引谁都不能勾引你”,以及在大厅时瞿小绮呛声叶苓姝,矜贵得不可方物的庄重和姿态,每一个都是在对他理性的挑战。
谢沅鹤一只手在瞿小绮脊背轻轻抚摸,给他顺毛,另一只手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紧攥着床单,隐忍到指骨用力发了白。
“这还只是我看到的,她当着我的面都能这样骂你,背地里还不知道骂地多难听呢!她是不是还打你了,给我康康你身上有没有伤——”
说罢要过去扯谢沅鹤衣服。
那领子纽扣本就松了两颗,看着就很好扯的样子。
一番动作后,瞿小绮手腕被捉入掌心。
谢沅鹤看来的眼神很深,喉结轻轻滚动。爱意就像隐藏在冰面下的熔岩,似已克制到了极点。
他哑声提醒:“过去这么久已经好了。”
果然有虐待!
瞿小绮愤怒望向他微敞的领口,想象那光洁的皮肤染上淤青的样子,仰天长啸:“他们一家都该去蹲局子!”
谢沅鹤:那可真是太便宜了。
“阿鹤,你以后一直住我家吧,别回去了!”
大概真的有点怒气上头,瞿小绮嚎啕了这么久,身体开始发出哀鸣了。
视野一下模糊,伴随着强烈眩晕感。熟悉且难捱的窒息,令他条件反射攥向谢沅鹤手臂,试图求救。
谢沅鹤注意力全程集中在他身上。
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劲,看见瞿小绮眼眸睁得大大的,痛苦地捂住胸口,连喘息都变得嘶哑。
他脸色倏然变了变,二话不说将人扶住,并拢拇指抵在瞿小绮胸部前正中线上下揉搓,像做过无数次那样,熟稔地为他宽胸理气。
这是一种临时救急的按摩手法。
小绮体质一向比寻常人弱,即使符合出院指标,谢沅鹤也一刻不敢怠慢。
输血对贫血只是对症治疗,效果是暂时的。
失焦的双眸慢慢恢复清明,瞳底映照出谢沅鹤着急的模样,瞿小绮恍惚了少顷,本能地抱住他脖子,断断续续地呢喃:“你别,别回去,不要走……”
每次瞿小绮有异常或者生病,都像是有一只无形的爪牙破开谢沅鹤胸膛,将他心脏攥碎了再拼命往外扯。
“我不走。”谢沅鹤回拥住他,一下一下轻轻给人顺着背,“我哪里都不走,绮崽。”
颈间呼吸凌乱,不带任何旖旎味道,“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哪儿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