攒了一肚子火气的宁月中顿时熄火,她这么说,就好像是自己一定会找到她似的。
李安如对她的情绪变化一无所知,兴冲冲地把自己刚才做的事情全交代清楚。
当然,原由只说是自己觉得那一家人被冤枉实在是可惜。
“阿月你有什么看法?”李安如问道。
“……阿月?”宁月中颇不适应这样亲密的称呼。
“这是在外面哎,要是叫人听见我叫你驸马,难免引人注目嘛。”李安如凑近,嘴唇在她耳边悄声解释。
“你是认真的,真想帮助那一家人?”宁月中问。
“没错。幕后凶手实在是可恶,居然在一个小孩生辰这天下手,这是有多恨他!”
李安如忿忿。
“那好吧,我和你一起。”
宁月中主动提出帮助,实在是李安如意料之外,她还准备了好几个说服她的理由,全都没派上用场。
“太好了,谢谢阿月!”
见她笑容纯粹,宁月中眼眸深沉。
反正死期将近,就任她胡闹吧。
-
第二日,李安如一大早便到了宁月中的院子,眼巴巴地看着。
瞧她慢悠悠用完早膳,恨不得自己亲自上手喂她。
“殿下没用过早膳吗?”
宁月中故作不明。
李安如摇头,急道:“阿月,我们何时能够出府?”
“嗯,待我用过早膳……”
宁月中不紧不慢,继续道,“然后处理府上内务。前天送来厚厚两册账本还没来得及——”
“阿月,我们昨晚说好的!”
昨日公主与驸马坐马车去宁府,马车早早回来,两人却是半夜才回府。
元秋不禁问道:
“殿下和驸马两人在外见着了什么新鲜事?昨晚殿下将近三更才睡,今天又起个大早要出门?”
李安如心道,要是说给她们听,只怕又觉得自己在胡闹。
“没什么。殿下在外头约了人见面而已。”
宁月中放下筷子,这才是用完了早膳。
“我去换身衣裳。”
将李安如一瞧,看她今儿穿柳色绫罗,衬得人愈发明媚不可方物。
道:“殿下也去换身不打眼的衣裳吧,引人瞩目可不好。”
李安如知她刚刚说看账本只是在逗自己,也不计较这些,欢天喜地去换了衣裳,两人一齐从后门出去了。
“宁姑娘!您终于来了。”
平丹远远瞧见李安如二人,迎了上去,欢喜道。
宁姑娘,这是在叫李安如?
顶着宁月中疑问的眼神,李安如面不改色,给两人做介绍。
“平姑娘,这是内子。”
平丹见她妻妻二人,一个年少翩翩,另一个温柔而雅,好不般配!
称赞道:“想不到宁姑娘这么年轻已有了家室,两人站一块儿,真是一对璧人,好不般配!”
在府上,她们两人是人人皆知的一对,从不会有人刻意地强调两人关系。
被平丹这样一夸,李安如想到两人的妻妻关系,突然害羞起来。
从外人的角度来看,不包含个人因素,无论家世外貌,安如公主与宁月中真是般配啊。
“平姑娘的事情,我已经外子说过,她决定帮你,我也会尽绵薄之力。”
宁月中道。
平丹连连道谢,提起昨天的事情,脸色疲惫不堪。不过,疲惫的脸上显现出一点儿喜色,道:
“昨晚宁姑娘离开后,我去对面医馆,大夫说小石头救治及时,能活下来的可能性很大。再去药铺抓药,你说巧不巧,掌柜的真好是熟人。想不到八年不见,她竟然已经开了好几家医馆,真是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谁能想到八年前还是个欠了一屁股债的倒霉蛋!”
“她听了我的事后,立马告诉我,说我儿子的医药费她全包了!还要为他寻找名医,用上好的药材。”
李安如听了也不胜欢喜,道:“真是太好了!我们也去瞧瞧小石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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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来到济世堂前。这是京都有名的医馆,治病开药价格不菲。
问清来人,药童将几人带到后间,道:“病人就在里面,还望几位客人低声说话,不要惊扰病患。”
李安如心中啧啧,居然能动用关系叫人在医馆里住下,再看房间里间布置典雅,想必花了不少银子。
能在京都开好几家医馆的杨掌柜,对待八年前的朋友,出手实在是大方。
“小石头!”平丹走到床边轻声唤道。
躺在病床的小男孩失血过多的脸毫无血色,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