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如当然是来献殷勤,不,是来帮忙的。
还记得宁月中那厚厚的账本没看完呢,她过来帮忙。当然看账本这个事帮不上,对于自己几斤几两她还是清楚的。也就端茶倒水,等她累了给她揉揉肩捶捶腿。
这不,早上特意起了个大早,目标明确,神清气爽。
宁月中听了她的来意,不说话。
李安如慌了,别不给我机会表现啊,连忙保证道:
“阿月,我保证不会打扰到你。你使唤我端茶倒水,干什么都可以。”
宁月中放下筷子,用完早膳。道:
“我只是,有点儿惊讶。殿下的伤……”
“不碍事,不碍事!不过是皮肉伤,已经结痂,过不了两日就好了。”李安如连忙道,生怕她又叫自己去床上养着。
元巧端来一碗黑乎乎的药汁来,宁月中眼睛也不眨地一口喝掉,看得李安如舌根发苦。
“快给阿月拿蜜饯来。”对元巧道。
“驸马喝药从来不需要这些。”
宁月中也要摇头。
李安如坚持道:“阿月怕不苦我是知道,但不代表尝不到苦味。以后无论吃什么药,蜜饯都得备上。”
甜蜜蜜滋味在口中弥漫开,冲散了黏附在口腔中的苦涩。
宁月中心想,这感觉也不坏。
到书房里,也没说李安如不许在这儿,那就随她高兴好了。
宁月中道:“殿下若是没事做,觉得无聊了,随时可以离开。或者干些有趣的事,我叫元巧把你的话本拿来?”
“不必。”李安如觉得被小看了,坚定道:“我就是来给阿月帮忙的。”
宁月中也知道她的水平,没指望她真能帮忙看账本,能老老实实坐在那儿不添乱已经算是帮忙了。
一开始,李安如四处瞧瞧,好像真没自己能做的。
看到砚台,眼睛一亮,宁月中等会儿写字肯定是要用的。自己提前给她研好墨便是。
宁月中专注于账本,李安如便悄咪咪,尽量不发出杂音,见砚台摸了过来。
滴上两滴茶水,拿起刻有繁复花纹的墨条就是猛干。李安如心想,这不小菜一碟。手上发力,但视线早跑到别处,心中计算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帮上忙。
鼻尖嗅到一股墨香,李安如低头一看,砚台里一团浓墨,还把墨条给磨了个斜边,立不住了。
正要伸手,再往里边倒点儿茶水,把墨条磨回来,听到宁月中道:
“这样便好,殿下快放下。您选的偏偏是最贵的一根,堪比黄金。”
李安如不懂贵不贵,就知道自己刚刚选了个最好看的,上有草书“XX监制”——写得太书法,只能勉强认出后两个字——周身刻有祥云,金色纹路。
好,原来那金色全是金子。
首先被这物品的贵重程度吓到,自己竟然又在糟蹋东西。
面上镇定地将东西放回,李安如其实内心已经慌了。
好丢人。
正襟危坐片刻,宁月中头也不抬对她道:“殿下不必如此,元巧将你的话本拿来了。殿下不如去翻看,解解闷吧。”
李安如也不顾不上计较她怎么这么了解自己,连忙去翻找自己上次看了一半的话本。
还在里面,见宁月中根本没看自己,这才放心大胆地看了起来。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李安如抱着书昏昏欲睡。没办法,早上起的太早了。
头一歪,不小心撞到手臂上的伤口,被疼清醒了。
连忙收声,向宁月中看去,只见她脸色泛出不正常的红晕,眼睛将闭未闭。
“阿月?”李安如轻轻唤了两声,见她没有反应,坐到她身边。
一眼便能看出她现在的状态很不对,手上毛笔马上就要落到账本上。
李安如趁它落下之前,一把抓住她的手,将笔放在一边。
手上灼烧的温度,李安如心中一惊,心道她烧得这么严重,居然一句话也不说。难怪今早见她没什么精神,还以为是她还在生自己的气,所以才对自己那么冷淡。
额头上冰冰凉凉的触感,宁月中暂时回神,见到的是李安如关心的面庞。
她担忧道:“阿月?阿月你发烧了。”
“我知道,只是一点小风寒,不碍事的。”
宁月中虽然虚弱,她并不打算休息,还记得账本还没看完。
“你都烧成这样了,还是乖乖休息吧。我看谁敢趁这时候催你!”
不由分说,李安如将人扶回去,叫元巧去请郎中来。
“不,不要。”
即使烧成这样,宁月中也坚持不愿意。
“好吧。要是到了晚上还没退烧,你到时候怎么反对也不行。”
李安如道。
李安如记得之前自己躺在床上时,她亲自照顾自己,亲力亲为。这回反过来,换自己来照顾她了。